不远处的高楼之上,太后透过半开的窗户,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卫烁,这个纠缠了她半生的男人,就像是一块压在她身上的大山,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很高大,不可撼动,如今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满脸惊慌,丑态百出,原来他也不过如此!
小卫王关上了窗户,轻声道:“别看了,免得脏了母后的眼睛。”
窗外人头落地,血染宝刀。
围观百姓拍手称快,摄政王妃从人群里出来,一身白衣,倒是没有多少悲痛之色,只是让身边的儿子替卫烁收尸。
卫烁和太后那点破事,身为枕边人,王妃不可能不知道,她可以接受卫烁纳妾,但不能容忍这样恶心背德之事,两人吵过闹过,最后归于死寂,早就没了情谊。
几个孩子也不怎么亲近卫烁,临到死,无人为卫烁流一滴眼泪。
霍骁本来还担心有人劫囚闹事,想借此机会把摄政王残留的势力一网打尽,可惜压根就没人愿意为摄政王舍命冒险。
连他的两个儿子也是神色麻木,收敛了尸骨,默默离开。
摄政王死了,王府众人皆流放。
文信侯丢了官职,在家里闭门不出。
苟旬在大牢里关了几天,挨了不少刑,什么都交代清楚了,没等最后的判决下来,苟旬就在牢里自尽了。
苟旬死了,霍骁也没有对苟家赶尽杀绝,只是经此一事,苟家想在起来就难了。
花仲彦辞官了,称自己年老体弱,未能早日察觉摄政王的狼子野心,实在是有愧于先王。
花曜跑到霍骁府上负荆请罪,倒是肯舍得下这个面子,闹得整个望都城都知道了。
三大世家传承至今,并非没有起起落落,一人的得失不要紧,重要的是整个家族的传承。
“家父老糊涂了!受了奸人的迷惑,这才跟着那些学子瞎胡闹!将军英勇无双,为国为民,分明就是卫国的栋梁!以后谁再敢说将军半点不好,花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花曜跪在地上说得情真意切,“虽说子不言父之过,但家父确实有错,我替家父向将军赔罪!家妹仰慕将军已久,现在就再门外候着,只要将军首肯,她愿意为奴为婢的服侍将军。”
霍骁给旁边的霍驰使眼色,霍驰翻了个白眼,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花曜落座,十分的惭愧,“将军大义,吾自愧不如。将军不计前嫌,日后花家都听将军的诏令,一同效忠陛下。”
“曦儿,还不过来拜见将军。”
花曦盛装打扮过了,若是堂堂正正的嫁给霍骁,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如今就这样把她送过来,说白了就是个妾,她从小就心高气傲,如何能乐意?
可花家养育了她一场,如今到了她回报的时候了,兄长都低三下四的过来求人,她也只能如此。
况且兄长说得也有道理,先入了将军府,只要将军倾心于她,以她的出身才学,日后肯定能做正妻的。
花曦盈盈下拜,“曦儿愿意服侍将军,求将军收下曦儿。”
霍骁都无语了,这些世家大族怎么就这么喜欢拿女人做文章,得势的时候让女人联姻,失势求人的时候就送女人。
他也没打算对花家做什么,搞得好像他要强抢民女似的。
“我不需要人服侍,花小姐请回吧。”
花曦抬眸,眼中带泪,她都这样自降身价了,霍骁还是不肯要她吗?
花曜也急了,一直给花曦使眼色,“曦儿还不过来给将军倒茶。”
花曦咬咬唇,起身站到了霍骁身边,手持茶壶,手一抖,茶水就撒到了霍骁身上。
她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演,“将……将军的衣裳湿了,曦儿服侍您更衣吧。”
“哟呵!这么热闹呢?”纪云欢大摇大摆的出来,上首有两个位置,霍骁坐了一个,纪云欢也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就是一个方形的桌案。
纪云欢敲了敲桌案,“花姑娘亲自倒茶呢?给我也倒一杯吧,谢谢了。”
花曦拿着茶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纪云欢故作疑惑道:“不是说要入府为奴为婢吗?连倒茶都不会,怎么伺候将军?”
“小驰子跟我说了,有个漂亮姐姐要入府当丫鬟,让我来看看满不满意?我这一看,满意得不得了啊,我就喜欢漂亮姑娘,陪着玩也赏心悦目啊,将军不解风情,我就不一样了,最是怜香惜玉。”
“你入府跟了我,我不让你做这些粗活,你们花家也是落魄了,连你都要出来找活做,你放心,我按一等丫鬟给你月钱,不会亏待你的。”
花曦直接就气哭了,“你……你胡说!我又不是来给你做丫鬟的!你这般欺辱我,士可杀不可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