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不在的时候,她就在清和殿附近玩一玩,免得到处乱走会有危险,虽然有暗卫营护卫,也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嘛。
宫里除了太后和卫王,也没啥大人物了,太妃们几乎不出门的,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人?
纪云欢摆摆手,“你们都起来,按照你们的规矩来说,你们现在是清和殿的宫女,听我的没错吧?实在做得不对,还有万平公公管呢,别怕,她还管不到你们头上。”
宫女们互相看了看,觉得纪姑娘说得有理,也就起来了。
纪云欢高兴了,“好好拉着风筝,别掉了哦,放得最好的有奖励,玩去吧!”
花曦隐约猜到了纪云欢的身份,在宫中如此肆意妄为的年轻女子,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不过是仗着霍将军的宠爱,才这般横行无忌。
花曦自诩高门贵女,一个出身不详的女子,她压根就不想与之搭话,但又确实想知道此女到底哪里好,能让霍将军带回望都。
侍女明白自家姑娘的意思,昂头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嬉闹?”
纪云欢在一把藤椅上坐下来,她真的跑得有些累了,立刻有宫女过来给她斟茶,还给她垫上了厚厚的软垫。
“谢谢啊,你们渴了吗?渴了就喝,不要拘束。”
纪云欢把玉盏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宫女们也有喝的,不过跟她不一样,真让她们喝这个死贵死贵的茶,她们也不敢。
纪云欢舒舒服服的坐着,指了指旁边的石凳,“你要不要坐?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
侍女刚想说话,就被纪云欢打断了,“难道她是个哑巴?还是你们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了门也不说话吗?我也不是男子啊,没什么不能交谈的忌讳吧?”
花曦在石凳上坐了,纪云欢坐着,她站着,显得她低人一等似的。
宫女过来给她斟茶,侍女也不让宫女动手,自己拿出帕子擦了又擦,在托盘上拿了一个新盏,倒了一杯碧绿的茶水。
花曦拿起了闻了闻就放下了,举手投足之间都很优雅,秀眉轻蹙,叹息道:“茶是好茶,可惜暴殄天物。”
“吾乃花家女,家父任御史大夫,家祖曾官拜丞相,花家传承数百年,发起于锦州之中,如今在望都已有百年之久矣。”
纪云欢对卫国官制还是稍微有一点了解的,三公九卿,三公就是太尉,丞相,和御史大夫。
太尉管军事,为武官首长,不过从先王开始就不设太尉了,就是为了防止武将独大,丞相是文官之首,统管行政,御史大夫监察百官,有副丞相之称,万一丞相出事了,那就是御史大夫顶上。
以纪云欢浅薄的认识,这是个大官,于是她冲着花曦拱拱手,“你爹官还做得挺大,挺厉害,我叫纪云欢,云朵的云,欢乐的欢,幸会幸会。”
花曦听得直皱眉,她的家世传承摆出来,正常人都会敬重几分,可纪云欢似乎并没有多少畏惧敬重之意,言谈之间还是这般随意。
只通姓名,不论家世,说话也很直白,传言果然不假,这个纪姑娘果真出身乡野,庶民之女罢了,说不定还是贱籍!
“是哪个纪家?倒是从未听闻望都城中有此名门望族,想来是我见识不够,不曾听过令尊的名号。”
若是土生土长的卫国女子,听了这话就该自惭形秽了,世族和普通庶民之间有着天堑鸿沟,所谓寒门也只是没落的世族,花曦这是故意用家世嘲讽纪云欢。
偏偏说得轻声细语,仿佛是真的疑惑似的。
世家贵女就算是生气了,也不会直接口出恶言,骂人都骂得拐弯抹角的。
纪云欢无所谓的摆摆手,“哪有什么名门望族,我不是望都人,家里也没人做官,我就是来望都游玩的。”
“我这几天都在宫城里玩,见了太后,见了卫王,也见到了很多宫女太监,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贵女,你跟我说说,你们平时都喜欢玩什么?”
“你们是不是都出口成章,然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张口就来,对了,你会跳舞吗?看你身形纤纤,长得又好看,跳舞肯定特别漂亮,你先别动,我留个纪念。”
纪云欢掏出手机,连着拍了好几张,这身形,这坐姿,这仪态,太漂亮了!与之相比,电视剧里那些人实在是不像样。
花曦看到纪云欢掏出一个黑色的小方块,对着她比划了一下,然后又收了起来,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名堂。
“纪姑娘倒是豁达!姑娘来了望都,还是多学一些礼仪教化吧。”
“今日太后设宴,请了诸多名门贵女,青年才俊,霍将军也在席中,姑娘却在此处同一群宫女嬉戏,并未列席,姑娘可明白此中深意?哪怕你住在清和殿,你也只能等同于宫女之流,终究难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