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递出包装得精致的礼物。
张文心撇撇嘴,猛朝于知乐使眼色,让她别搭理高良义。
于知乐摆出高傲的姿态,反问:“道歉?你道哪门子的歉?”
“都怪我,要不是我乱问,就不会让你被村里人误会。”高良义语气诚恳,抬眼与于知乐对视,眼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于知乐看着他眼底藏不住的精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高粱义以为她态度软化,心一喜,继续说:“这都是些不值钱的的确良布料,希望你可以收下。”
“不值钱的东西做赔礼?”于知乐语气傲慢。
话音落地,张文心险些笑出声,于越手抬高用书本掩住笑意。
高良义被她一哽,表情僵硬一瞬,谁不知道的确良是如今省城最流行的布料?
“虽然这是省城新回的的确良布,但我个人认为它确实配不上你。”他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希望你不要嫌弃,下个月我给你送京市最新款的裙子。”
然后,他顺着杆子爬:“我听人说,你的婚事是长辈安排的。你作为进步青年,应该勇敢拒绝这种愚昧的传统做法。同为新青年,我,我很愿意和你共同进步。”
“共同进步?”周岳生站在门外,低声重复他的话,表情似笑非笑。
于知乐朝周岳生灿烂一笑:“辛苦啦!”
转过脸看高良义时,她表情变得冷淡:“你走吧,我不要你的赔礼。”
“你是不是被他胁迫了?你不要害怕,你用勇敢反抗。”高良义神情激动。
张文心神情古怪,现在她不仅觉得高良义天生不详,脑子和眼睛都有点问题。
“有问题去看医生。”于知乐小小地翻了一个白眼。
高良义脾气几乎忍不住了,仍然装出痛心的模样,说话离间:“就算是父母安排的婚事,也不能这么随便。他明明有这么多地方可以去,偏偏要住在你家。他,他这么不珍惜你,你怎么还对她死心塌地?”
见父母,打结婚申请,拍照,领证,举办酒席。
周岳生脑海中浮现战友结婚的一系列流程。
“清朝灭亡是不是没通知你?”于知乐突然想起一个网梗。
高良义愣住,每一个他都认识,组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
“生哥,把他打出去。”于知乐懒得与他周旋。
周岳生浑身的气场突变,肌肉紧绷,眼神中带着几分阴沉。
“我,我这就走。”高良义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他的一些事迹,身体一抖,“但是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
说着,他慌忙地跑出门。
出了门,他真诚的眼神消失,眼睛里满是算计。
短短几分钟,他见识了于知乐的几副面孔,征服的欲望反而更强烈。
直到高良义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张文心拍手叫好:“太好玩了,就得给他些教训,刚才我看他脸都挂不住了。”
接着,她嗤笑一声:“之前同学可怜他,如今看来真是浪费良心,居然想用舆论控制一个女孩。幸好是你,不然其他人肯定中他的套。”
“这只是开始。”于知乐笑了笑。
前脚张振华打他爹遗物的主意,后脚来个高良义高喊要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们真是把她当成傻子。
“说起来,他最后一任未婚妻的妹妹是不是就是这样被他逼疯的?”张文心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不好。
她记得那个女生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如果真的因为高良义毁了人生,那他真的是罪上加罪,不可饶恕。
张文心越想越生气。
于知乐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回答:“会有人查他的,是他做的永远也逃不掉。”
说着,她往小路扫了一眼。
周岳生下意识捏紧柠檬。
微妙青涩的清香在小院悄悄扩散。
“好了,做果酱吧!”于知乐拍拍手,将气氛引回正常的轨道。
张文心对于知乐有莫名的信任感,将所有情绪抛之脑后,打起精神,帮她把瓦锅搬进厨房。
“小管家今天也很棒!”于知乐不忘小云的建议。
她摸了摸周岳生的手背,从他手里拿过柠檬。
周岳生看了她的背影几秒,走到于越身边,说:“今晚出门。”
“好。”于越翻动书页,头也不抬。
于知乐生火,慢慢翻动三月泡糊糊,说:“小火,勤搅动,避免糊锅。”
果糊的水分逐渐蒸发,开始变得浓稠。
于知乐把竹铲交给张文心,将柠檬切成八分之一的小块,剔出籽,方便挤汁。
“真的要加酸果汁吗?”张文心指尖不敢用力,怕毁了这一锅东西。
“加啊,别怕。”于知乐转身去拿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