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今年远洋队的收成不错,比往年好多了。”有年年都来围观的人说。
持相同观点的人点头附和,但人群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船只留给搬运的人,远洋队成员一下船就被几个记者围住,记者们七嘴八舌地抛出问题,咔嚓咔嚓地拍照。
于白薇等人只认识乔老师和乔主编,挑着两人的问题回答,说得很认真。
船上货物搬得七七八八,记者们又拥向船厂和罐头厂的负责人,打听今年的具体收成。
队员们身边空了,于知乐四人才上前,与她们一一拥抱。
阔别数月,所有人都成了小麦肤色,体格更加健壮,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更明显,周身气质越发沉稳。
唯有胡双,话还是这么多。她和于知乐几人说了好一会话,才想起自己老爹。
“我爹今天没有来吗?”她探头寻找,“我还以为他会请假来接我呢。”
蓝圆圆应道:“店里忙,三叔走不开。”
彼时,乔老师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又走了过来,说:“恭喜你们,打了一场很漂亮的仗,省远洋队今年收成创下新高。”
于白薇作为远洋队的代表,回应很谦逊。
聊着聊着,乔老师问起于白薇在出海时有没有坚持创作,她对远洋队的船上生活颇为感兴趣。
于白薇点点头,从包裹中掏出几本纸张皱皱巴巴的本子,递给她。
乔老师拿过其中一本,大有要在原地读完的架势。
“欸,这儿太阳多烈。”张文心开口打断,“我们去下馆子,乔老师一起来吧,在国营饭店坐下来慢慢看。”
乔老师夫妻二人欣然同意,一行人前往国营饭店。
船上蔬果少,于白薇等人一口气点了十道时蔬。服务员再三确认无误后,才收钱写单。
当下不是饭点,后厨准备食材需要一点时间,众人闲聊等待。
乔老师和乔主编捧起于白薇的行船日记,如饥似渴地阅读,姿势神情如复制粘贴般一致。
菜全上桌后,桌面绿油油一片,她们却吃得津津有味。
“你的笔触还是这么细腻,写得很有意思。”乔榆终于从日记中抬起头,“我想给你开辟一个专属栏目,等社长批了,我再写信告诉你。”
于白薇点了点头,继续吃大口吃蔬菜。
吃完午饭,她们拿着证明去附近的招待所开房休息。第二天在船厂财务部领完报酬,马不停蹄地与于知乐几人一起结伴回村。
到了镇火车站,于二爷和另一个生面孔白发老翁驾着牛车在门口等待。
“于老哥,一年又过去了。”白发老翁是以前送于潮川和船员回村的人,感叹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余老哥,谢了。”于潮川笑了笑,招呼大家上车。
两辆牛车一前一后,晃晃悠悠往海隅村的方向去。
“你不知道,这两天镇上可热闹了。”余老头扯起闲篇,“前厂长和黄秘书可是给新任李厂长留下了一个大的烂摊子。”
原来,在省远洋队靠岸时,镇远洋队也回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今年镇远洋队的收成特别差,比往年足足少了一半。
得了这样的结果,新船长和船员互相推卸责任。
前者认为都是船员的问题,黄秘书今年招的这批人特别差,有些甚至对捕鱼的流程都熟悉。
而船员们将锅甩到新船长头上,指责对方没有判断能力,导致时常出现抛网无果的情况,还指挥他们做无用功。
这场互甩黑锅的戏码上演了整整两天,直到远洋队新领导班子领完工钱,收拾包袱回省城,才完全落幕。
“罐头厂前段时间才大调整,这回又元气大伤,不知道要缓多少年。”余老头摇头感叹,“我这种年纪,估计在厂里待不了多久了。”
于知乐说:“余爷爷,你倒不必这么悲观。我敢保证,不出三年,镇罐头厂会更上一层楼。”
“愿闻其详。”余爷爷饶有兴致地追问。
于知乐给他列举了李如心上位后的种种举措,并进行详细分析。
李如心很聪明,接管罐头厂后,毫不犹豫地砍掉了厂里没有任何特色海货生产线,侧重于水果罐头的发展,而且不断研发新品试水。
“只要能发展出自己的特色,绝处逢生并不是难事。”于知乐说。
张文心和于初月也有持续留意李如心的决策,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补充。
余老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过了好一会,他琢磨清楚其中门道,连连感叹:“真不愧是能将海隅村副业组发展起来的人,你们想得比我明白。”
余下的路程,他还是不时发出相同的感叹。
海隅村村口处,副业组的朋友们已经等待多时。从牛车出现在她们视野开始,大家便开始鼓掌欢呼,场面热闹得像迎接凯旋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