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生产最后一批罐头这天,众人才完成前置处理,便听见老支书拿着喇叭在喊话。
“明天早上十点,所有人到打谷场分钱、分猪肉。”老支书边走边喊,“记得带上碗,分完一起吃杀猪菜。”
随着他走远,声音越来越小,但加工小院已经沸腾起来。
有着好消息加持,大家的工作效率都提了上来,比往常早了将近一个小时完成工作。
第二天,还不到八点,村里人已经慢慢往打谷场聚集,整条村子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孩高声叫喊:“大肥猪来了!”
大家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默契地让出一条路,目送捕鱼队的人将五头猪赶到杀猪师傅面前。
“嚯,这猪养得真好,膘真厚。”师傅拍拍猪身,感叹道。
下一秒,他指挥大伙将猪绑到临时宰杀台上,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它们的一生,熟练地剖肠破肚。
男人们抬来水,用草木灰反复揉搓新鲜的猪杂,去除异味和杂质。女人们则准备配菜,或帮着师傅分肉。
于初月在一旁支了张桌子,用大喇叭喊人去领猪肉。
第一个选的人是于知乐,大家没有任何异议。张二婶娘怕她没有经验,陪着给她支招。
她没都选五花肉,挑拣了些瘦肉和排骨。
师傅再次确认总重量,随后手起刀落,竟不差分毫。
“乐姐,我们帮你拿回家。”于杨和于齐上前,提上肉就一溜烟似的跑了。
分肉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大家一个接一个,都笑得见眉不见眼。
肉分完,杀猪菜开炖,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分钱环节。
张文心一摊开装钱的袋子,所有人眼里便只剩下花花绿绿的票子,搓手等待于初月喊出自家人的名字。
这回的顺序有登记工分的本子决定,第一家是于凤家。
“于凤家,三百五十元。”于初月朗声道。
全场哗然,顿时议论纷纷。
于凤老公失踪了,她本人下半年还去国营饭店上班,但分到手的钱居然比去年还多。
于初月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等了一会才解释:“今年副业发展得好,每家每户能分得到一百二十元。”
众人恍然,越发期待,只有之前闹事被踢出副业组的几家眼睛红得要滴血。
不过,大队长早就安排好人盯着他们。他们面对一群青壮年虎视眈眈的眼神,不敢造次。
随着时间流逝,袋子里的钱逐渐减少,杀猪菜浓郁的香味悄然在空气中弥散。
早早领完钱的人们被这味道勾得直咽口水,拿起碗排队,很快每个灶台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大家兴高采烈地聊天,现场热烈的氛围驱散了北风带来的寒意。
“明年大家继续努力!劲往一处使!”张文心还借机他们打鸡血,“年底杀更多大肥猪!分更多钱!”
在场的人举起手,嚎着回应她。
年年下乡帮忙宰猪的师傅见了这般场景,不由得发出感叹:“果然,齐心协力能让日子是越过越好。”
“乐乐,圆圆,来二婶这儿。”杨素云朝于知乐招手。
于知乐二人走近时,她递来满满一碗杀猪菜,说让她们尝尝味道。
一时间,气氛静默,几百双眼睛汇聚在两人身上,等着她们的反馈。
于知乐舀了一小勺尝试,味蕾被酸菜的酸香和骨头汤的鲜香轮番刺激,让她回味无穷。
“可以吃了,味道很好。”她说。
她的话音一落,打谷场四面八方传来欢呼声。灶台前的人同时掀开锅盖,空气中的味道顿时浓郁几倍。
霸道的气味弥漫村里每个角落,直到下午才被炼猪油的香味取代。
“乐乐,副业组的大家说今晚想去你家吃火锅,像烧烤大会一样自带食材,可以吗?”张文心带着炸丸子的味道找上门。
于知乐应好,说:“人多,还得再找几张桌子,还有椅子。”
“包在我们身上。”张文心拍拍胸口,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没一会儿,杨素云和于海宗来了,夫妻俩都抱着酒坛子。
“回了趟西山村,我小娘酿的李子酒和甜米酒能喝了。”杨素云笑着说,“才进村就听说你们要聚餐,忙活了大半年,今晚和朋友们喝得尽兴些。”
于知乐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邀请:“二叔二婶今晚也来嘛,人多更热闹。”
“我们就不打搅你们小年轻了。”杨素云爽朗一笑,“等你爹娘回来了,二婶再陪你喝。”
说罢,夫妻二人离开,说
要回家处理剩余的猪肉。
于知乐拿掉大坛的塞子,掺杂着米香的酒味扑面而来。
她看见坛里的酒糟,突然想起南省的特色传统小吃——糟粕醋,决定试着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