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看起来怯怯的朋友低笑出声。
“你。”男人的脖子涨红,“不吃了,把钱退给我,这种小摊看着卫生就不好,到时候别给大家吃进医院了。”
“你那只眼睛看见别人的卫生差了?灶台比你的脸还干净。”胡双呛声道。
隔壁桌的人听了她的话,扑哧笑出声,纷纷附和。
摊子的卫生是有目共睹的,桌面擦得锃亮,调料罐都是全新的。
“无理取闹的小丫头,我懒得和你扯皮。”男人哼了一声,大喊,“退钱!你们该不会是想强买强卖吧!”
这人的粉还没煮上,于知乐让张海梅去给他退钱,朗声道:“各位,河粉还没下锅前可以随时退钱。”
“不退,这小味想到我魂里了,等着吃呢。”一位大姐大声回应。
中年男人剜了她一眼,气昂昂地走到另一家吃食摊子,高声道:“给我来两碗鲜肉云吞。”
胡双撇了撇嘴,吐槽道:“脑子有病。”
话毕,她叫住给好友端来河粉的葛泰,说:“小哥,再加一碗泡椒粉,全加虾,一起送到纺织厂。”
“好。”葛泰再收下她五毛钱。
好友一听要求就知道是给自己买的,正想阻止,被她塞了一勺汤。
只需一秒,好友的味蕾就沦陷,默默低头吃粉。
胡双小锅里配菜吃完了,她往锅里加辣椒酱和醋,又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与此同时,海鲜河粉在征服着其他桌的客人。
很多人只尝了一口,立即找葛泰订中午的外送。
出摊没半小时,他就接了十个外送的单子,而且大部分人都是全加配菜。
一趟人离开,又一趟人坐满桌子。
期间,还有人自带饭盒一口气打包了十份全家福河粉,生意红火得让周边副业组的人看得眼热。
于知乐和张文心不停地煮粉,直到八点半左右才能停下来休息。
这时,周边村子的人陆续抵达大集,而身着蓝色工装的人渐渐消失。
“呼,太累了,明天我胳膊可能都抬不起来了。”张文心一口气喝完一壶水,不断地捶打手臂。
于知乐打趣道:“生意好还不乐意了?”
“乐意,乐意,最好能让我干上十个小时。”张文心笑嘻嘻道,“我爱煮粉,我爱一次性煮三锅粉,中午和下午再来多点人吧!”
生意比她预想的要好上许多,她就爱看葛泰和张海梅不停地收钱。
想着,她瞥了一眼装河粉的木盆,估摸着就剩十份的量,这意味着她们卖了四十多碗河粉。
“这一个多小时差不多赚了十五块!”张文心在心底盘算着数,激动地朝于知乐比了一个手势,“除去成本,怎么也有这个数吧。”
于知乐淡定地说:“差不多。”
“不管了,我先坐着休息一会。”激动过后,张文心觉着累了,拉着于知乐坐在长凳上休息。
张家三姐妹洗干净最后一个小瓦锅,也被她招呼着坐下。
此时,陈昭和霍天和正聊得火热。
大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南侧的摊子卖的是草编的小玩意,光顾的人很少。
“你们也是新的摊子吧,生意真好,卖了有五六十碗吧。”摊子的负责人长相斯斯文文,一口标准普通话,上前搭话。
张文心打了个哈哈:“没这么多,赚的都是辛苦钱。”
“你们也是知青吗?哪条村子的啊?”负责人的眼睛瞟向于知乐,“钱是你们自己先垫着的,还是村里出的?我们村只想做稳赚不赔的生意,不肯出钱。”
“海隅村。”张文心选择性忽略一些问题。
“那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字吗?我叫徐宇。”
“我有个好哥们被分到了海隅村,他叫黄山,应该在你们面前提起过我吧?”
“他今天不舒服吗?这么没见他和你们一块出摊?”
负责人的态度更热情,一个劲地提出问题。
这个名字一出,陈昭的声音嘎然而止。
“不认识,我们副业组不收这种整日爱撩事打架、嘴碎比老头老太太还碎的人。”张文心的语气带上几分嫌弃。
徐宇表情一僵,解释:“那事不是他的错,那个京市来的知青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特别瞧不起人,眼睛都长得头顶上了。”
“哦?我这个纨绔子弟怎么瞧不起人了?说来听听。”陈昭从隔壁桌走来。
他在徐宇面前的空椅子坐下,手肘往桌面一撑,动作神态间透露出几分玩世不恭。
顿时,徐宇面色变得尴尬,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摊位。
“喂,你到时说清楚啊?我怎么瞧不起你们了?”陈昭提高音量,“揭穿黄山偷吃我的核桃酥就是瞧不起人?”
这一动静让周边摊子的人投来探究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