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叶和王喜雀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见面第一天便定了下一步如何干,但处理资产,不是三日两日能搞定的。
当初王喜雀送过来的人,除了知书知礼两姐妹,还有另外的五个女孩。
此时那五个女孩都在重庆成了家,有人孩子都三岁多了。这些结婚成家的女人,都要跟家里人商量。
都说故土难离,能在人熟地熟、亲朋近便的家乡生活,谁又愿意去未知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呢。
当初那五个女人逃离魔窟的时候自然是想走得越远越好,此刻已经安稳成家了,都是不想再波折的。
知书知礼两姐妹在重庆这边考上了学校,两人轮流着一人上学一人上课,这么久了班里没人知道她们是两个人,就这么一边工作一遍读书,忙得不亦乐乎。
这两姐妹放不下学业,想把书念完再走。
如此谈了一圈,便只有木铜铃愿意跟着孙婆子去乐山那边安家,他谈了一个重庆的孤女,大家都是无牵无挂的人,孙婆子死心塌地地跟着王喜雀,他便也有学有样,决定也跟着王喜雀做事。
人员去向都议定,便只剩钱该如何分配了。
产业都是记名在青竹叶身上,青竹叶每年都是想方设法给王喜雀带一些分红的金银去,若是实在不方便的,她也会给王喜雀打上一张签字按手印的欠条。
这回王喜雀过来,欠条单子也是一并带过来的,准备当着青竹叶的面烧毁。
这姐妹二人都是一派诚心,相互信任,没有什么相互防备的小心思,说话推心置腹,做起事来自然顺畅。
青竹叶衡量了一下自身实力,她自己接手了几个小铺面,大点的商铺和货品,她交由自己所在的堂口去接手,这般虽说不至于卖高价,但也不会过于被压价,且有她这个中间人在,折合的金条也能保证不被黑吃黑。
她们还入股得有本地的一些纺织厂和其他产业,这些就稍微麻烦些,但最近有很多有钱的下江人来认购各类股份,她们转卖的也很快,就是有些手续需要走。
王喜雀和青竹叶二人多年来难得相聚,这些时日来形影不离,姐妹俩说不完的话,逛不完的街。
周立行便当一个沉默的影子,履行着他护卫一般的职责,从不接话插嘴。
青竹叶带着王喜雀吃了山城的毛血旺,尝了特色的烧鸡公,吃了喷香鲜辣的火锅和烤鱼,逛了愈加繁华的城区,二人很是难得地过了一段时间快乐时光。
原本以为一切都这么顺利,周立行甚至已经在想着,等回了成都,他便要认真地跟王喜雀讲一讲。
然而这一日,青竹叶去最后的股份手续,却出了意外。
青竹叶并不知道,她与人一起到商会办理股份交接手续的时候,被人给盯上了。
她开开心心地回到家,将那银行支票给了王喜雀,喜滋滋地说一切终于搞定。
晚上的时候,因想庆祝一番,青竹叶决定亲自下厨做火锅,知书知礼两姐妹来帮忙洗菜切肉,周立行当起了灶下郎君,专门烧火。
阿涅和木铜铃虽然一个是罗倮族一个是白族,但两人都是云南人,在外自然而然的玩到了一块儿。
这两人也商量着做几个云南菜给大家尝尝,孙婆子帮忙买了好些香料,三人占了一个灶头搞了起来。
王喜雀完全插不上手,只好在堂屋里摆碗筷,等各色菜品一出,大家热热闹闹地坐到一起,吃饭聊天,笑作一团。
而这时,有一群人毫不客气地用力拍响了青竹叶家的大门。
夜已黑,白日里挑水工们打湿的青石板还未干透,走起来有些路滑,路边上挑起来的电线杆子亮着灯泡。
远处沿街的吊脚楼中点着昏黄的煤油灯,来来往往还是有些行人未归,夜里的山城依旧有着烟火气。
这时候,一群穿着黑色短衫、腰间别着刀枪的袍哥兄弟们杀气腾腾走来,停在路边敲响一家人的房门,自然吸引了来往人员的注意,邻居们也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看过来。
“青竹叶,出来,我们礼明公口的舵把子,已经跟你们三江堂的刘老大知会过了,今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为首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使劲敲着门,声音如铜锣般大声。
一会儿后,青竹叶打开大门,走出来往门口一依,不阴不阳地冲门口的人笑道:
“是什么事情,天都黑了,还来敲寡妇门啊?礼明公口的舵把子我上次喝茶也见过,没听说喜好寡妇呀?”
周围伸头探脑的邻居笑出了声,刀疤脸气不过,往旁边大吼,“哪个再笑,老子给你们两刀信不信!”
邻居们也有不怕死的,有人高声武气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