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撒娇这套留给柯越受着吧,女大不中留,我是无福消受了。”
这么一打岔,秦书仪心里也舒服多了。
当年的事情过去那么久,再开口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
“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喜欢玩,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台球俱乐部吗?”
秦挽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段航在旁边插不上话,神情专注地听着。
“当年的俱乐部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一次聚会我喝多了……再醒来就已经到了酒店,秦家讲究门风,你外公外婆本来就不支持我开设俱乐部,出了事我更不敢告诉家里人,偏巧对方还是有备而来,那个酒店很简陋,监控只是个摆设,残留的所有痕迹都被清洗掉了,找不到那个人渣。”
长长一段话,秦书仪说得轻松,但秦挽听得不由得揪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过往。
难怪秦书仪从前三令五申交代不让她喝酒。
“出事的时候我年纪也不大,刚大学毕业,那天之后俱乐部就被我解散了,我本以为吃了药就会没事,没想到那么小的概率还是被我碰见了,我的经期一直不准,两三个月不来也是常事,到最后甚至怀孕还是你外婆发现的,发现时已经过了最佳人流时段。”
纸兜不住火,该来的总会来,秦家绝不会允许未婚先孕的消息传出去。
再往后的事,秦挽几乎就能猜到了。
找个人结婚是必然的。
段建明是秦书仪当年的追求者之一,他出身并不好,但还算上进,也是一众豪门子弟里最有能力的一个,当年和秦书仪结婚算是入赘。
秦书仪不认这个孩子,他认,所以段航随了他的姓。
经秦书仪这么一说,段航也就彻底明白为什么会被亲生母亲厌恶了。
他的存在无疑于时时刻刻提醒着秦书仪遭受过的苦痛,即使是亲生骨肉,如何爱得起来呢?
压在心里的事终于得见天光,秦书仪也好受了许多,只是对段航的感情还是说不出的复杂。
房间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话。
秦挽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秦书仪受的苦,她没资格代替她说一笔勾销。
过了好一会,段航才敢看向秦书仪。
他说:“对不起。”
秦书仪眼神闪烁了一下,很快又偏开头。
“你道的哪门子歉?这么多年我对你也是迁怒,我知道这事怪不了你,但我做不到不恨。”
见着段航似乎还想说什么,秦书仪摆了下手,没再听下去。
她心里还忐忑着,当年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秦家人,应该就只剩下那个人渣,庄正那小子怎么会知道?
见聊得差不多了,秦书仪便让段航出去帮着招呼还在场的宾客,顺道叫了柯越进来。
几乎是从柯越一进门开始,秦挽就坐立难安。
秦书仪见状又气又笑:“有必要这么紧张?”
秦挽来回摇了摇头没说话。
先前只顾着忧心段航的事,无暇理会其他,这会事情解决了,注
意力自然回到了她和柯越谈恋爱上。
也不知道秦书仪要说什么。
关系都摆到明面上了,柯越十分自然地靠近秦挽身边站着。
秦书仪看见了也没说什么,三人里就属秦挽最不自在。
“我就一句话,谈恋爱可以,注意分寸。”秦书仪实在看不下去秦挽的模样,快言快语道。
谁知道话刚说完,秦挽就下意识抬了下头去看柯越。
简直将做贼心虚的样子表演到了极致。
看见她的神情,秦书仪和柯越都双双沉默了。
秦书仪揉了一下太阳穴,只觉得头痛不已。
她这个女儿,还真是一点诱惑都扛不住。
诡异的人沉默让秦挽察觉到了异常,她才刚反应过来,秦书仪就对柯越说:“你先出去,我跟她单独聊聊。”
柯越一走,秦挽大概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和秦书仪比起来,反倒是她要保守得多。
“妈也不是老古董,享受快乐是人之常情,但女孩子在这方面总是更容易受到伤害,不管你们做到哪个地步,保护好自己就行。”
秦挽被她说的脸色发烫,一直到站在宴会厅外面吹风都没降下温。
晚宴那边不需要秦挽坐镇,秦书仪就干脆甩手把他们放了出来。
秦挽本来想去找温熙,但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没看见人。
最后突发奇想闹着要散步,柯越也就由着她了。
秦挽肩上披着柯越的外套,才在外面转了一圈,她就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不肯再走。
一脸委屈地望着柯越,眼睛里还闪着泪花:“柯越,脚疼,还冷。”
晚风迎面打在两人面上,秦挽的长发被吹到了柯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