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声音不大,像极了喝醉后自说自话的样子,但柯越还是努力听到了大概。
趁着等待的间隙,柯越稍微侧过身。
秦挽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又担心被他发现是故意装模作样套话,在他转头之前,就闭上双眼躲开了。
多余的话没听见,但一声低笑还是传进了秦挽的耳畔。
她偷偷摸摸睁开一条缝,见柯越没看过来才完全睁开双眼。
她在心里嘀咕。
笑笑笑,就知道笑话她,一句想听的话都没有。
秦挽研究了七年心理,这会竟全然不知柯越是怎么想的。
总之红灯结束后,他就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没再往旁看,也没再提起从前。
这算什么?
秦挽有些失神地垂下头。
也许是短时间大脑思考了太多,她这会头痛得不行,也没再说话。
双颊的红晕消退了一点,现在看着有点发白。
眉头因为头痛拧在一处,活像个病美人,更招人怜惜。
柯越瞥见秦挽这副样子更加坚定了闭口不谈的决心,眼神既心疼又生气。
“自己的酒量几斤几两心里也没个数?”
“喝那么多,真有出息。”
秦挽本就不开心,被柯越这么一说更是委屈,眼泪一下就冒出来了。
但她想发脾气却提不起劲,整个人飘忽忽的,说话也没什么威慑力:“你还凶我!”
柯越听着熟悉的“罪名”哼笑着低声念叨:“给你惯的,到底谁凶?”
车内的音乐最后还是被他给关了,怕影响到秦挽休息。
柯越多了解秦挽,怎么会听不出来那些话的深意?
只是现在实在不是说正事的时候。
秦挽身体不舒服是关键。
他也不希望他们之间的事是在秦挽不太理智的情况下谈论的。
反正人都在身边了,该说的话总会有机会说。
可秦挽不会这么想。
此时此刻在她心里,柯越当下的态度才是她最关心的。
他越憋着不说,秦挽就越心急,也越心慌。
就像现在,柯越不吭声了,她却兴致勃勃。
秦挽在脑海里设想着一切可能。
有她的,没她的,好的坏的全过了一遍。
难受。
秦挽无意识地摇了摇头,想摆脱脑子里的画面。
尤其是当她在脑海里想到柯越和别人在一起时的景象,心中万般滋味,都不好过。
怎么办?这次分开就是永远分开了。
她不想,也舍不得。
明明是媒体捕风捉影的事,在秦挽晕头转向的脑袋里似乎即将变成不日后的事实。
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她狠了狠心,端着哭腔说道:“车上的东西不该留的还是不要留了,不然以后还会被误会,早点处理干净免得以后造成麻烦。”
柯越开着车压根没明白秦挽突然闹这么一出是怎么回事。
柯越:?
他刚刚有说什么吗?好端端怎么又给这小祖宗惹哭了?
听见耳边那道断断续续的小声啜泣,柯越心里更是乱得不行。
当即什么都顾不上,也不管有什么错,只想先把人给哄好。
即使前面不远处就快到了,柯越也没急着把人送回去。
他把车停在路边,解了安全带凑到秦挽面前给她擦眼泪。
柯越一凑近就能嗅到秦挽身上那股果酒的香味,顿时又有点后悔特意为她调制出的这款酒。
他捧着秦挽的脸细细擦拭,一边擦,一边轻声哄着她别哭,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弄花她的妆。
见擦拭得差不多了,柯越才叹了口气说道:“都让你少喝点了,现在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说完他就往后一撤,准备坐回原位。
但秦挽没给他机会。
她叫了一声:“柯越。”
面子不重要了,谁先低头也不重要了。
秦挽不想他们以后形同陌路。
听见她的轻唤柯越垂眸,视线重新落回她面上。
通过那双清明的眼睛,他已经料想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秦挽的声音还带着没缓过劲的哽咽。
她说:“我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
或许是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秦挽拼着这口气一股脑全说了。
“聂安彤不可以,谁都不可以。”
听完柯越就明白症结所在了。
他更加压低了身体,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更亲密。
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撞入秦挽眼底,柯越在逼着她给答案:“她们都不可以,那谁可以?”
被柯越这样盯着,秦挽有点怂了。
现在说她是头脑一热冲动了还来得及吗?
柯越看着秦挽下意识地躲避,了然地点头。
他问:“后悔了?冲动了?刚才都是喝多了酒不清醒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