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巧遇深邃的眼眸浮起暗色,谢尧泛着凉……
见到立在酒楼门口的裴翊,谢惊枝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
裴翊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跟着自己来的?
谢惊枝几乎是瞬间便否定了这个念头。裴翊早就承诺过她,在她出宫时并不会随行保护,况且做为她的贴身暗卫,裴翊哪怕当真跟着她,也绝不会这般明晃晃地展露人前。
这厢正思索着,谢惊枝察觉手间环着的人主动朝自己跟前贴近了过来。
闻到那股熟悉的干净味道,谢惊枝猛地认知到自己片刻前干了什么,下意识想松开谢尧,却又想到裴翊可能正望着她的方向,跟着又将手环了上去,这么一动作,两人间的距离靠得更近了。
一时之间有种继续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的尴尬。
正当她犹豫之际,谢尧已自然环臂揽上她的腰,两人之间的位置顺势调转,谢惊枝的后腰抵上楼底转台出的木栏。谢尧将她圈在怀中,彻底隔绝了外人窥探过来的视线。
周身都笼着谢尧的气息,酒楼内的喧嚣声一时远去,谢惊枝仿佛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心跳声。
随着那杂乱无章的动静愈发鼓噪,谢惊枝陡然感到靠着的胸膛处传来轻微的震动。
谢尧低低的轻笑声传来,谢惊枝逐渐感受到另一道心跳声。
那声音也并非印象中那般沉寂,较之平日也快了不少,只是并不像她那般慌乱,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让谢惊枝莫名有种这声音是砸在自己心上的错觉。
“阿尧,刚才那人走了吗?”谢惊枝靠在谢尧身上,声音听上去有些闷。
“什么人?”
那声音中的疑惑不似作假,谢惊枝顿了顿,方才倥偬之间,谢尧应确实是没注意到裴翊。
她思索片刻,简单形容了一下裴翊的装扮:“就是方才站在门口,腰间垮了把剑,束着高发尾,身着了件鸦青色领袍的那个人。”
闻言谢尧安静片刻,似是侧目朝门口的地方看了看,拉长声调“嗯”了一声。
以为他是知晓人是谁了,谢惊枝方想询问那人走了没,便听见谢尧继而询问道:“是哪一个?”
“……”
一时有些无言,谢惊枝默了默,回忆了一下裴翊的面相,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索性直接放弃:“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听了她的回答,谢尧这次寻找的时间明显比方才要长,良久,他才像是终于确定了一般,缓缓道:“还没走。”
两人只能继续这么抱着。
过了一会儿,谢惊枝又问道:“现在他走了吗?”
“还在。”
耐着性子又等了片刻,谢惊枝:“现在呢?”
“没有。”
……
在门口呆了这么久还不动,裴翊是到这酒楼里来做阍侍的不成?
谢惊枝待不住了,刚想要抬头去看裴翊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又被谢尧温柔地摁了回去。
“嗯。还没动。”谢尧散漫地说道。
慵懒语气中的那股子敷衍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谢惊枝这下也明白过来谢尧是故意的了,松开抱住他腰身的手,将人朝外推了推。
抬眸望见谢尧一脸悠然笑意,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愧疚感,谢惊枝挑了挑眉,顾自转身往楼下看去,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来:“人呢?不是说还站在原地没动?”
淡瞥了谢惊枝一眼,谢尧抬手朝门口处指去,最终停在侧身坐于进门靠窗处的一男子身上。
只见那男子体型圆润,正与同桌之人相谈甚欢,笑声尖锐甚至连二楼都可以听见,细小的一双眼睛几近眯成了一条缝,脸部的横肉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抽动着。
“这就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个?”谢惊枝双眸瞪大,惊得没抑制住声调。
虽然这人确实带着把剑,发型衣饰也的确与她描述得一般无二,可无论怎么看,这人的样貌也与“好看”二字相去甚远。
“腰有三甲,背有三壬,乃福寿之相。此人五官圆润,身形富态,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如何不能称做好看?”
冠冕堂皇的话被谢尧说得一脸理所当然,谢惊枝被噎了好半晌。
以前只知道谢尧疯,如今看来这人分明还有早瞎的潜质。
气闷地望了眼明显心情颇好的谢尧,谢惊枝暗自腹诽一番,选择直接对如此强词夺理之言视而不见。随即转眸在酒楼大堂寻了一圈,热闹的人群中再看不见裴翊的身影。
将将松了口气,谢惊枝便听见谢尧漫不经心的询问声。
“妉妉方才是在躲谁?”
谢惊枝登时心头一紧,飞速权衡一番,半真半假地解释了句:“他就和秦觉一样。”
言下之意将裴翊归为了她的侍卫。
“秦觉可不会没有调令便随意跑到街上来闲逛。”幽幽觑了谢惊枝一眼,谢尧言语间的戏谑再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