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久通起身凑到段之缙的面上,又细细地盯着他的五官看,竟然有些惊奇:“你这个面相有些怪,该是一团雾气才对,那你生母早亡几乎无法可解,可不知为何,阴气竟然散去,倒也不用担心生母如何……”他说着,又仔细看了看,竟笑道:“你生母的福气恐还在后头呢。”
说完,原久通又转向老太太:“老夫人,您得一个好外孙啊!时柱乙木伤官透干,吐秀生辉,这是聪颖过人的命格。不过还是小心,伤官性傲,不屑俗流,你要教导他化戾气为文气,多读书上进才是正路。”
“再者,申金子水,金水成势,局中寒气逼人,幸时柱丙火高照,如寒夜明灯,暖身护命。丙火为命局枢纽,无火则木朽金顽,有火方成‘杀印相生,伤官配印’之贵格。你这一路上虽然艰难险阻不断,只要能坚持住,必有贵人提携。”
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命,老太太该问的问完了,又叫原先生看一看连科猫儿,原先生仔细打量一番,也看不出什么,只能如此作罢。
白老夫人终究是年纪大了,现在将近晌午,也有些疲惫,只叫段之缙一人去送送原先生,就在往正门走的时候,原久通突然凑到段之缙耳边问道:“与你母亲的关系不甚亲密吧?”
“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母亲慈爱,对小子恩重如山。”
原先生玩味地看一眼段之缙:“年支辰土藏乙木劫财,你母亲携财而来,虽叫你衣食丰足,然劫财夺爱,母子离心。不过我劝你多行善事,以仁孝立身,既要孝顺亲母,还要孝顺嫡母。”
又中了,段之缙无话可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刚才不说,也是为了你好……还有,你伤官配印,文星耀世,但是七杀压身,初试多阻,千万不要因为名次不好而气馁,想那些捐官的路子,你这命里只能自己拼搏,绝不能依靠父祖。”
段之缙拱手道谢:“小子多谢先生教诲。”
原久通拍一
拍段之缙的肩膀,最后说了一句:“为官,就要为好官,若不能为生民立命,光你一个人死就算了,恐怕还要连累家人。若是能坚守正道,你晚运走火土旺地,杀印相生至极,权倾朝野,名留青史不在话下。逝后子水通源,荫及子孙,说不定还能得天子供奉。”
“你这个命虽苦,但也是难得的贵命,积德惜福,才能上报天恩。”
这些劝告和书中的事情一一对应。
初试多阻,原身第一次要考试时,丧母守孝。
不积德惜福,连累家人,原身为二皇子在地方做了一些脏事,果然弄得个家破人亡。
不管这个原先生是怎么回事,段之缙也为他能劝诫鼓励自己心怀感念,郑重一拜,亲自扶着先生上了马车。
第30章 第三十章强行拜师拜师也能霸王硬上……
送走了原先生,段之缙又回到院子内,先问候祖母的身体,才带着两个书童回到自己的住处。
现在尘埃落定,自己竟然能得中案首,倒真是出乎意料了,因而展纸写信,将近来的情况传回京城。
写着写着,刚才还安分着的连科一下子蹦上案,灰扑扑的毛发盖在纸上,弄得脏污一团。
“这是怎么了?”段之缙摸摸它的毛,又沾了一手灰,也不嫌弃,好好搔了搔猫儿的下巴,又揉了揉肚子,这才叫丫头把它抱下去洗洗,另起一张纸重写。
一边写字,一边问道:“那猫儿是怎么回事?”
两个书童你抢我我抢你地答了,最后竖着大拇指赞一声:“真是活神仙!”
段之缙失笑,“你们那荷包里装着多少银子?”
“十两银子,都在那荷包里呐!二爷您猜怎么着,幸好有十两银子,不然连科可就带不回来了!”王章兴高采烈,失了赏钱也开心得很。
段之缙倒是不再说话,他对着原先生半信半疑,是因他真说中了原书中的事情,可瞎子神仙没有说一句话,是真有些道行还是骗术高超还未可知。
最重要的是,在段之缙看来,这两个人一上来便自报家门,说出了他俩是要看县试榜的,人家猜及冠与未冠也不过是概率问题。
琼香不会撒谎,算命的又一贯会揣摩人心,听着琼香故作声势的话,便能够断定自己猜对了。
至于什么“从南到北,又从北到南”的说法,更是简单,自己在安平县试,籍贯定然在南方,王章又说得一口流利的京话,和说南话的琼香格格不入,自然而然便能想到是主人家从北方带来的。
这岂不就是从南到北再到南?
也许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不过虽是这么猜的,段之缙却没必要说出来,叫两个书童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