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舶资两千万两的确是太多了。”
“但是我们原本割地、驻内的条件他们全都拒绝了,如果连两千万两都得不到,那我们岂不是白辛苦一场?”
为了技术保密,火炮是从他们本国运到这里的,现在船只还使用传统动力,抵御海浪风险的能力较差,几乎有十分之一的船只都消失在滚滚波涛中,且海上过湿火炮储存不当,起码要损毁三分之一。
他们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什么海舶资,只有在这里设立据点并且驻内打探消息才能对得起如此巨大的付出。
威廉再次点起了烟斗:“原本以为他们和那些不开化的野蛮人一样……”
雍朝之富庶,早就通过传教士的嘴传回岛屿,再加上探听到他们许久不曾与外敌开战了,威廉便以为雍朝的陆军和水师一般脆弱,将其当成一块儿人人垂涎的大肥肉,他们要咬下第一口。
“很显然这里的人和那些野蛮人不一样。”
虽然是旧式军队,但并不畏惧死亡,战斗力不可小觑。
在人群中一直都沉默着的詹姆斯突然说话:“说真的,我觉得他们对实质的内容不太在乎,而更关心这些东西的名头。”
威廉转头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海舶资本质上就是保护费,这我们都知道,用赔款的名义更为正式,但是他们能够接受交钱,却不接受赔款这两个字。甚至不接受岁币,似乎是因为他们之前的国家以岁币的名义给外国进贡过,最后亡国了。”
“所以?”
“所以,公爵大人,我在想能否跟他们租地,这样的话能叫他们心里好受些。”
“租地?詹姆斯,你得明白租地是要还回……哦不,天呐!租地!”威廉猛抽了一口烟:“天才!下午我们试探一番,倘若他们可以接受,那么我想我就理解这些人的心理了。”
而且说是租地,到时候还不还就要看大家的本事了,鉴于这个国家的水军是废物,想必到时候他们也收不回去。
小小休息片刻,下午的谈判就开始了。威廉他们重新摆出了自己的条件:“我们可以将海舶资降到一千万两白银,但是我们想要租赁贵国的土地。”
郑楒琅本以为下午又是一场没边儿的谈判,听威廉一说瞬间愣住,和邵俊铭对视一眼,又看着威廉问道:“你们是什么意思?”
“郑大人,上午我们讲得很清楚了,我们的条件就是割地、驻内和海舶资。你们不接受割地、驻内,所以我们退让,只要白银两千万两,可你们仍然不能接受。没关系,我们是友人不是吗?如果你们皇帝陛下愿意将土地租借给我们,我们也愿意将海舶资降低到一千万两,那一千万两就当作是租金。”
一千万两倒是勉强可以接受。租地则要看看是哪一块儿土地了。
“你们想要租什么地方?”
威廉展开海域图,在靠近河田府的海域之中划出了一小片群岛,夹在倭人和雍朝海岸线之间,若说是什么战略要地,郑楒琅他们还真看不出。
“你们要租多长时间?”
“租一百年。”
郑楒琅和邵俊铭商量一番,似乎也不是不行。
但总要讨价还价,郑楒琅回道:“你划得可不少,租金一千万是不可能的。至少要一千五百万两。”
“郑大人,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千万两不能再少了。”
“一千万两,好几个岛屿一年才十万两,没有这样的道理。”
威廉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但是郑大人,据我所知这些岛屿上居住人口很少,土地税极少,商税更是没有,你们的税收根本拿不到一年十万两。”
这个地方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对于没有海军的国家不甚要紧,但对于帝国来说,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地方。
向东可以控制倭人,向西可以监视雍朝,风平浪静可以停靠船舶,人烟少则可以秘密行事。
“十五万两,一分不能少。”
“十二万两,我们可以接受你们分四十年付清,或者用货物抵债。”
“利息呢?你们不要利息吗?”
“一年只要交付二十二万两,两万两算是利息。”
邵俊铭冷笑:“那未免太高了些。”
“你们河田府一年的商税,恐怕不止这些吧?怎么算你们也没吃亏。而且不能只叫我们退让,双方和谈各退一步才是。”
雍朝这边商量一番,觉得倘若能够以无用之地换取海舶资降低的话,也未尝不可。
邵俊铭最后说道:“一年二十一万两,四十年交完,若这期间你们再于海上作乱,合约即告无效。”
威廉脸上展露笑意:“可以,我们何时签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