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害处二哥已经在折子中写的明明白白的了,如何敢让朝廷来种?这岂不是虐杀生民?
“陛下,□□的害处,我们虽没有得见,但据段大人所称,一省的百姓将受其害。现在贺大人已经收缴了岭南的□□。倘若朝廷在南诏制作□□出售,又要如何处理呢?难道真的卖出去吗?”
唐馥反驳道:“那西北的军饷怎么办?□□虽能成瘾,想必也能戒。售卖□□也只不过是一时之举,只要西北的战争胜利便就此打住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危害。一个小小的水西全部种上阿芙蓉花,两次出售,一年的收入就有两百万两。南诏只要拿出来十分之一的土地种植,几千万两就有了,什么仗打不了?”
宋征舆道:“段大人不是已经说了,可以向商人纳捐吗?将与外夷通商的商引给他们,让他们来出一部分军费。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东南的生意一直都是内务府官员来做,现在叫商人来做,分的不是陛下的利吗?”
他们两个说着便上了头,东南、西南、西北三个方向的政务全拉着说了一遍,皇帝听着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长乐王了结皇帝,不啻于皇帝了解长乐王,已经猜到了皇兄的想法,因而背过身去,无聊到偷偷打了一个哈欠。
“行了行了,别吵了。朕还在这儿呢,有什么好吵的。”
皇帝启声制止他们,“宋征舆说的对。朕乃天下之主,岂能为一己私利而置东南生民于不顾?□□,无论如何也不能开放,即便是为了西北的军事也不行。西北的军饷紧张,那就从上到下一起省,把商引发出去筹集军饷,朕的私库也补贴上。但绝不能,绝不能把主意打到□□上面。”
唐馥看了一眼皇帝,低下头去。
皇帝又道:“就按照段之缙说的来吧。拟旨,叫他把心思放回到改土归流之事上,丁家的事情不要再管了。顺便催催他,时间过了一多半,现在才改了不到一半,问他剩下的什么时候能改完?”
乾清宫里唯一的进士就是宋征舆,拟旨的事情自然要他来做。
就在宋征舆伏案拟旨的时候,皇帝看着唐馥,意味深长道:“你的能力是有的,只是太急功近利。有些时候太过急切,反而会误事,酿成大祸。孰轻孰重你要自己学会衡量。”
“是,谨听陛下教诲。”
而后皇帝看着皇太子,眉头一皱,“这么多人一了一顿,你可学到了什么?”
皇太子没想到还有他的事,有一瞬间慌乱,但是仍被皇帝捕捉到了。皇帝忍了两忍,又想起蒋育成劝他不要成日打骂的话,最重没有发火,等着太子说话。
便听太子郑重其事道:“是,大人们说的都在理儿,儿臣受益匪浅。”
“朕问你学到了什么?”
太子战战兢兢地回:“儿臣认为,治理天下需要一颗仁心。父皇爱民如子,比起西北的军事,更重视东南的子民。”
这还有不重视和更重视?
皇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不耐烦地叫这些人全都下去,最后气得把折子盖在脑袋上,呼呼喘气。
手摸索着去碰桌子上的茶碗,殊不知长乐王还没走,瞧他瞎子一般摸索,直接把茶碗递了上去,倒把皇帝吓了一跳,一把扔开了折子看是谁。
看清是长乐王后放下一口气,叹道:“是你啊,留在这里干什么?”
“臣弟听说奉江的总督陈四平上了一匣文府墨,能不能……”
“去内务府要就是。成天想着这些东西,我记着你也不爱写字啊?”
长乐王笑笑,“那不是有郑楒琅吗?好马配好鞍,郑楒琅的一笔好字,一手好词也要配上好墨才行。”
“上一次给你的金笺都用完了?”
“早就用完了,一张都没剩下。”
皇帝感慨:“暴餮天物,你把这前朝的东西当烂大街的纸用啊?”
“再难得也就是些纸,不用才是浪费。臣弟可不跟那些文人雅士一般,把纸压在箱底留着生虫。”
自去岁冬至日行了太子册封大礼,长乐王便没了什么心思,对太子恭敬有加,并不自持长辈的身份,皇帝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待他如同往日。
什么纸呀墨的?只要他要便没有不给。
他那七岁的儿子也早早封了世子是要叫他再传一代亲王。
皇帝看着长乐王,再想想刚才的太子,倒有些可惜纪祎不是自己的亲子。
倘若他是自己的亲子,又岂会有那么多麻烦?
长乐王的目的已经达成,行礼退下准备去内务府要墨锭。
乾清宫门口,郑楒琅斜倚着柱子等王爷,有些犯困,头一点一点的,被长乐王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