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张嘴要给自己加俸加到一万两。
段之缙派人把折子发出,又送走了苏奋、向古,吩咐王章为他研墨,他要亲书一封家书送给淮宁王家。
王章看着他将岭南要发商引的事情在信中详说给王家外祖,难掩心中的担忧,迟疑道:“二爷,这是朝廷的政事,告诉了王家老爷,是否有泄密之嫌?”
段之缙一边写着一边回道:“岭南离着淮宁太远,再者岭南也有不少大商,总督贺子成不一定会愿意把消息发往淮宁。我告诉了外祖,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得到商引,但是知道总比不知道好。”
王家这么多年,供给了段家多少银两?数也数不清,段之缙也该为他们打算一番。
“商引发行的地点
是在岭南,贺大人的地方,我就是跟外祖说了,也得舅舅们自己去竞买商引,并不妨事。”
至于贺子成会不会考虑到王家是朝廷大员的外祖,给他行便利,这就是贺子成自己的打算了。
段之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章也就不再多言,等着二爷写好后寄发出去,段之缙准备约水西的牢洱详细谈一谈。
这一次牢洱终于答应到汉人的地盘来,地点就在保宁县,将改土归流一事详细谈谈。
段之缙可不跟他尽什么地主之谊,一见面只上了茶水,便要开始正式的商谈,牢洱看了看四周,问道:“怎么不见另两个县令?”
段之缙疑道:“还有哪两个县令?”
牢洱笑回:“我听说兆仁改土归流的时候,就找了吴阿兰来劝马黎,怎么这次不叫马黎来劝我?”
“你的消息倒很是灵通,可他们如何能跟你比?对于水西,朝廷是不打算驻太多士兵的,叫他们来只会让人家觉得朝廷不公。”段之缙眼睛一眯,小心叮嘱道:“你可不要大舌头到处乱说,叫吴阿兰和马黎知道了水西不用驻太多兵,他们再闹到我的耳边,这可就完了。”
牢洱哈哈大笑,“那就请大人放心好了,我牢洱一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
两人开始一项一项地细谈,从驻兵开始说起,段之缙并不要求如燧明、兆仁一般设置派驻大量的火铳小队,只是需要朝廷的官员能够定期地进去巡查。
“这定期是多长时间一次?”
“到你们的阿芙蓉花开放的时候,我们便进去查看一次如何?”
这个条件并不苛刻,阿芙蓉花一年可栽种两次,开花两次,也就是一年巡查两次。
牢洱颔首:“若果如大人所说,自然是可以的。”
段之缙命人将此记下,轻吐了一口气,等着花开的时候,就算是他们发现了不对,抢种粮食也来不及了。
话说到设县的时候,段之缙和出使那天的说法全然不一样了,他往地图上点了两笔,说道:“水西有些小了,若是要设县还不够格,倘若能和周边的小部一起合并设县,这县令还是你来做。”
牢洱疑惑道:“我们水西大小四十余寨,这地界可比燧明、兆仁大不少。”
段之缙嗤笑一声,“本督所言的大小,非为地域之大小,而是从管理难易上说的。如那燧明、兆仁之地,寨子虽不甚多,但人口甚众,现在又多了汉夷交杂的问题,自然要设县治理。”
“若说你的水西,地域虽大,可到底是崇山峻岭之内来往不便,汉人也不愿意往山沟沟里钻,你们的人口又少,没有单独设县的必要性。”
牢洱听了面上带着不悦,“难道说这事儿要叫我来办?上次您到我水西的说法可不是这个。”
段之缙道:“自然是要我们来办,本督在外边使力,你在里边使力,能叫多少的土司改土归流,你的地盘就有多大,你的阿芙蓉花就能种多少。”
“当真?”
“自然是真的。”
牢洱有些心动,周围的地盘也不算少,虽说是种粮食困难,但种花却不见得那么难。
段之缙也不慌,周边都是山沟里的小土司,能够叫他们被水西统领,也是方便了日后管理,粮道的布局也还在掌握之中。
前边行政的事情商量好,终于到了重头戏——□□销售的问题。
段之缙好似不关心别的,只问道:“如果水西全境都种上花,你一年能给多少钱?”
牢洱一愣:“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一年是白银一万两。”
段之缙的手指在茶碗上划两下,回道:“你不是说另有我的孝敬吗?能给多少钱?”
牢洱恍然大悟,思考一番回道:“两万两如何?”
段之缙断然拒绝:“两万两可不行,我要抽成!十抽一,卖出去十两银子,就得有一两是我的。”
“大人这就有点过了吧,十抽一您叫水西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