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骨节分明的大手配上表将他显得沉稳禁欲,与这两朵轻飘飘的花形成鲜明对比,
他随手将花放入胸前口袋里,姿态慵懒地坐了下来。
小小插曲很快就被掀过,MarcoSu朝门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上热菜吧。”
没多久,私厨团队端着菜走了进来。
MarcoSu在国外待久了,也不知道该吃些什么好,于是听从了这个私厨团队的建议,大多是些比较清淡的菜。
谢祈音这会儿胃口一般,所以先夹了几口凉菜,比如说这道叫隐世芙蕖的透明小皮蛋。
结果她刚往嘴里送了第一口,一股从所未有的恶心感就突然涌了上来。
之前从不会这样,但今天一尝,忽然觉得这小皮蛋的味道就像是它表面上是高风亮节的食素居士,背地里却偷偷宰了几十只无辜的鸡仔,然后“桀桀桀”地笑着打嗝像是变异了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
哪里来的小皮蛋竟然还会攻击人!
好令人讨厌的味道。
谢祈音捂着嘴,感受着源于腹部的越来越猛烈的反胃感,忽然睁大了双眼。
她惊觉自己这好像是味觉敏感后的孕吐。
宝宝虽然还只有一点点大,但在她肚子里一直特别乖,她也是荤素不忌,什么都能吃,也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舒服。
而!今!天!她竟然要当着孩子爸的面孕吐了。
小天鹅女士痛苦皱臉。
怎么第一次就给了她个这么大的惊喜。
皮蛋居士你…嘔,你不要这样…嘔。
顾应淮和MarcoSu都注意到了这股动静,不约而同地蹙起了眉。
就在他心底隐约有了个猜测时,MarcoSu担忧地出声:“祈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祈音的反胃感越来越频繁,一度说不上话来,只能朝他指着小皮蛋点了点,然后猛然站起冲了出去。
“嘎吱——”椅子猛抽,顾应淮目光略沉,几乎是下一瞬就跟了出去。
“呕…”
谢祈音纤瘦的小臂攀在梨木廊柱上,躬腰吐得難受。
顾应淮眉头紧皱,温热的手心贴上了她的薄背,顺着脊骨节节往下轻拍。
她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只能吐苦水,内心一片绝望和后悔。
呜呜呜,早知道不吃那个小皮蛋了,这下是真的要被发现了!!!
他喉头微动,拍背的时候带了几分哄人的意思。
半晌,谢祈音终于缓过来一点了。
她踉跄了几步,扶着顾应淮坐在了旁边的廊椅上,眸中水光潋滟。
顾应淮拿了杯温水给谢祈音漱口,他眼皮掀了掀,漫不经心地出声:“祈音。”
谢祈音突然被点名,捂着小茶杯的手指猛然一紧。
“你是不是…”
结果他“怀”字还没说出口,房间里传来了更大一个抽动椅子的“嘎吱”声,倏地打断了他的话。
MarcoSu突然以一种极其别扭的狼狈姿态冲了出来,那捂着喉咙嘶吼的样子看起来比谢祈音还痛苦。
“呕…这个凉菜呕…好難吃啊!啊啊啊!”说完,他猛地趴在旁边跟着吐了出来,整个人都萎靡了。
谢祈音和顾应淮:“……”
顾应淮止了嘴。
谢祈音忽然又觉得老天是个好编剧,竟然让MarcoSu在她指完皮蛋后又去呆呆地尝了口,而且也泛起了恶心。
她心里一阵窃喜,以一副“o.O”的神情看向MarcoSu,反问:“你也吃不了皮蛋?”
MarcoSu长期待在国外,没吃过皮蛋,一时间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呜呜…Why(为什么)?Whynobody(为什么没人)告诉我,it’sso(它实在是)太恶心了!”
谢祈音:“……”
瞧
他被恶心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她轻咳两声,默默甩锅洗刷自己孕吐的嫌疑,“都怪你个笨蛋老外,不提前了解一下菜样。我还以为我能吃皮蛋,结果也不行。”
MarcoSu吐完后,坐在椅子上带有一种的淡淡死感,微笑道:“对不起,但我看见上帝了。”
他转头看向顾应淮,伸手说:“Alaric,请给我也拿一杯水。”
顾应淮甚至没分给他半个眼神,“自己去。”
MarcoSu:“??”
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睁大双眼说:“你都帮祈音拿水了,你们两有比我们两熟吗?而且,你把我叫回来设計你的分公司,你就这么冷漠无情地对待设计师?!”
顾应淮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了,回了四个字:“我付钱了。”
MarcoSu:“……”
三人回到房间里,各自都缓了一段时间才动筷子。
顾应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谢祈音吃其他菜的样子,见她没有丝毫异样又懒懒垂下了眼。
临走时,窗外乌云压天,隐隐有了要下大暴雨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