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音心想,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上次她已经亮明身份了,如果他们还不信还去招惹她,她一定会小牌大刷用钱把场子乘以N倍的找回来。
但谢小天鹅没想到,人真的可以蠢成这个样子。
谢祈音进门后发现GoatStudio和其他几个画师都到得差不多了,随意入座时张星倏地冷哼一声,兀自说了句:“还真把自己当角色了。”
谢女士:“?”不然呢。
从小到大,任何局都只有别人等她的份。
今天顾及着礼仪早出门了一个小时,换衣服的时候还差点磕到了膝盖,她已经很给面子了,这张星是瘋了吗,竟然敢阴阳怪气戳她脊梁骨。
简直罪不可恕!
张星在那天被骂之后忐忑过一段时间,但他又托人去查了谢氏集团,发现少东家是个年纪要比谢祈音大上近十岁的女强人。
再加上他被谢祈音骂后并没有被针对,这极其不符合他对权贵人士的刻板印象,所以张星觉得,谢祈音不过是有点小钱的富二代而已,算不上什么人物。
谢祈音撩起眼睑看他一眼,没立马说话。
但推门而入的郁谈正好听到了这句话,她早年在体制内工作,见识广,这会儿人到中年对好看的小姑娘更是心生保护欲,于是笑着给谢祈音递了个台阶:“她刚刚在楼下跟我聊天呢,都怪我,没看准时间。”
郁谈是这桌上阅历最多的人,加上名气大话语权高,张星看碟下菜也就不说话了。
唯独一旁的小天鹅在心底疯狂弹射爱心。
不!愧!是!郁!谈!大!大!
没多久,文旅局也来人了。
几人都入座的时候,门外进来个秃顶的老总,大家纷纷半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没等谢祈音思索个结果站还是不站,他先行惊恐地跟谢祈音打了个招呼,压住了她的动作。
张星本以为这就已经是金主爸爸的代表了,却没想到他只是坐在了主陪的位置,一番介绍下引入了一个更大的金主爸爸——景译顾总。
自从认定谢祈音撒谎后,他把她说的那番话全当成了空气。他这几天睡觉时辗转反侧,一直不知道到底卞清聆找了谁做主把他踢出去了。这回卞清聆不在,他正好抓住机会跟顾总说清楚,到时候再把自己拟回去。
毕竟万庄的项目含金量可不是一般的高。
谢祈音在听见顾应淮要来的那瞬间彻底呆了。
她眼睫微颤,一杯接一杯地喝茶,疯狂压惊。
顾应淮要来,岂不是说明她樱花树的小马甲要暴露了?
这他妈的光彩吗!
不行,她还是先去洗手间冷静一下吧。
想到这儿,谢祈音悄然離开了包厢。走之前还把手机放在了包里,捎带给了郁谈让她帮忙看着。
浑然没注意到,张星跟凌雙对了个眼神。
这间包厢在走廊的尾处,离电梯附近的洗手间比较远,谢祈音走了一分钟才到。
她刚推开其中一扇木门,旁边忽然响起了巨大的一声推门声,力度之大让这隔间都在震颤。
谢祈音双手托腮,腹诽是谁这么没素质。
过了两分钟,隔间的人似乎走了。
只是她刚走不到五秒钟,女士洗手间的大门就被关上了。
谢祈音忽然觉得有点奇怪。
她站起身来正准备离开,突然一下却视线全黑,整个人被吞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谢祈音浑身一僵,开始发起抖来。
第31章
第三十一句
明明是一片寂静的黑,但谢祈音却覺得哪里都藏了蓄势待发的恶魔,谁都想扑上来咬她一口。
她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止不住地发颤,幅度越来越大。
谢祈音做了半天心理准备,超小声试探:“…有人嗎?”
可话音如同被掷入幽深湖水的石头,只听了一声响就再没有回应了。
她忽然感覺很冷,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砰砰加快。
光洁的前额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汗,那种强烈的心悸感压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好讨厌,好讨厌黑暗,都快要讨厌上黑这个字了。
谢祈音唇角下耷,声线发颤,有些哽咽地问了第二句:“有没有人可以把灯打开呀?”
“我给你十万好不好,能不能…来帮帮我?”
但没有人听见她这委屈低迷的求助,洗手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谢祈音双腿发软,越来越后悔自己没有带手机来洗手间。
平常都是手机不離手的,怎么今天就放在包厢里了呢。
她什么都看不清,也什么都听不见,几近头晕目眩。
这种在黑暗中独处的感覺讓谢祈音惧怕到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快呼吸不上来了。
谢祈音甚至不記得自己为什么怕黑了,好像突然从某一天起她就忍受不了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