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未知的感觉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人也有些罕见地焦虑起来。
想着想着,谢祈音收回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徘徊,试图纾解情绪。
烦死了,愛情真是个讓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要不是顾应淮又高又帅还有钱,她才不要去沾染它。
今天江城出了太阳,虽然气温只有五六度,但还是有不少人出门散步晒太阳。
从办公室的高层视角看去,临湖公園四处的薄雪都快化完了,市民们在里邊乱逛聊天,看起来很是惬意。
谢祈音看着这副景象,脑子又不自觉想起了两人一起去公園散步的消食时光。
那会儿裴度和容凛有事儿来了趟江城,想着有段时间没见了就给顾应淮打了个電话,然后又约着几个有生意往来的公子哥一起攒了个午饭局。
顾应淮原本不想去,但是裴度各种磨,磨得他烦了,干脆带着谢祈音一起去了。那邊提前收到了消息,也很懂事地提点了一番各个参局的人,讓他们少丢脸
,要带就带正宫来。
那餐饭吃得还算是和谐。
他坐她邊上,时不时帮忙剔个鱼刺,或者剥个虾壳,没怎么让她动过手。桌上其他带了女眷的公子哥看得眼红,腹诽这顾总卷得离谱,不得不顶着自家女友的眼神硬着头皮模仿。
后来散场的时候,裴度提议去唱个歌消消食。其他人都说好,唯独谢祈音懒懒摇头说不去了。
裴度自小就拿捏不住她,求助的眼神直往顾应淮脸上飘。偏偏他也不吃这套,面不改色地弯腰给她系扣子,回了句“听祈音的”就没下文了。
两人离了饭局后,在临湖公园逛了很久。
天气冷,谢祈音边走边哆嗦,一直往顾应淮身上蹭。他嘲她要多补补,索性展开风衣兜着她,和她贴在一起慢悠悠走。等谢祈音说肚子不撑了,又开车去给她买了念叨一晚上的绿豆糕,然后才回家。
暖气徐徐吹着,谢祈音思绪回笼,低叹了声,慢慢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准备工作一不留神就从白天做到了晚上。直到回了左岸景台,那通电话才迟迟到来。
晚上九点半,谢祈音坐在车里,看着屏幕上弹跳不止的名字深吸一口气,划过接通。
她眨了眨眼,手掌按在心脏扑通跳的胸口,先出声打招呼:“老公。”
说完后谢祈音还下意识在嘴里回味了一遍。
这声“老公”情绪饱满有激情,听起来很不错。
遥远的多伦多,顾应淮听着这略带心虚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的“老公”,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然后沉声回:“祈音。”
她闻言眼睫微颤,听出了他的意思,这下也不说话了。
气氛逐渐冷滞,只余下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这种缄默更像是默契性的互博,就比谁先低头。
好半晌,谢祈音才听见顾应淮开口问:“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公司遇阻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
她挪开眼,微微启唇:“因为我能解决呀。”
他語調依旧平静,情绪却掀起了狂涛骇浪:“是,你能解决,所以你找了谢隅雾,找了顾时年,独独没想过我。”
谢祈音听着对面逐渐加快的語速,顿了秒,意识到顾应淮真的如她所想,渐渐入套了。
他压抑了这股情愫太久,只稍稍被刺激一下,就失控地抛弃掉了所谓的自制,宣泄出一星半点几近扭曲的欲望。
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那边捏了捏山根,来了点脾气,语气透着倦意,直白地说:“祈音,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我可以不计较你的姐姐,但我想了一天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连顾时年都能成为你的選擇,而我不可以?”
“你喜欢他吗?还是说,你后悔了?祈音,我承认当时引诱你选择我的手段不算光彩,但是你明明已经選擇了我,为什么又后悔了?是我在婚姻里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吗?”
谢祈音听着顾应淮展露的心声,怔怔地看向车窗外,心底突然有些刺痛。
原来他是这样想自己的。
“你愿意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对吗?还是说,问題并不出现在这儿?”顾应淮神情微顿,太阳穴抽痛感愈烈,皱眉问,“音音,你明明跟我一遍遍说过,你在全世界里最喜欢我,你是骗我的吗?”
她眼眶微红,闻言立马否认:“不是,顾应淮,我没有在骗你。”
“那为什么会选择隐瞒我?是认为我不够可靠吗?音音,我已经接受了你需要重新认识我的事实,但你的注意力为什么不多分给我一点?你一定要把他们所有人都考虑在内吗?你遇到问題的时候,为什么只记得向他们跑去?你小时候不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