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晚:“回几个头啊别回头了,就现在。”
挂了电话,她等了十几分钟,屈炀真把压箱底的方案找出来扔给了她,顺带一句“开业麻烦请我喝第一杯”。
林听晚:【谢谢,但第一杯是姐姐的】
屈炀:【三哥居然不是第一杯?堂堂季氏总裁被你这么霍霍,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林听晚面无表情地敲字:【再说你花钱喝】
屈炀闭嘴了。
见过季老太太之后,林听晚认真考虑过。她和季琛的婚姻说白了也是以利益为前提的权衡取舍,只不过可能有那么一丁点的感情基础,但也不值一提。尤其是在被她用完就扔之后,她在他那里的信誉度恐怕降为负数,没什么好感可言。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她对他而言仅有的价值也就没了。
她可以踩着季琛离开林家,但也必须在最坏的情况发生之前把他用透,尽快拥有资本和话语权。只是混完学业可不行,她要有自己的事业,有握在手里的、自己的东西。
像姐姐那样。
实在不行,她只能软磨硬泡求姐姐,把她当初意气用事给父母甩脸色、说全部送给姐姐的股份还给她一点了。
否则,季家她跨不进去,林家也逃不出来。
而且,最让林听晚生气的,是季琛知道她家发生的事,和她的爷爷有很深的交情,也有过她不得而知的人情往来。
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最开始就不平等。
那是一种上位者的怜悯与同情,她不想要,也很厌恶。
她要的是平起平坐的同谋关系,在这之中掺杂任何东西,都会让交易变得不纯粹。可能会倾注感情,会耗费精力,会让她分心。
用他,用好他,还要不费力气得全身而退。
“啧。”
林听晚皱眉,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活不起了,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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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本身是警惕性很高的动物,尤其是野兔子,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小东西竖起耳朵。
季琛怀疑他那天眼神的捉弄有点过头,把人给吓跑了。
所以才会收到一条黑卡消费记录——林听晚买了四十分钟后起飞机票,回庆岭。
不难猜,一看就是跑去机场现场买的。像是怕他追过去逮人。
他没那么无聊。
不过确实有点疑惑,她这学期的课没有结束,今天也不是周末,更没听说林家出什么事,需要她一个还在上学的小姑娘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去。
黑色中性笔在修长的指间转了转,季琛单手捏着手机,找到古月,给她发了条消息,问她林听晚是不是给教授请假了。
古月看到这条消息,用头发丝想都知道林听晚回国这事儿没和季琛说,干嘛呢这夫妻俩?演落跑甜心国际版呢?
她想了想,回复季琛:【是啊】
古月:【枝枝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和你说吗?】
季琛顿时了然,没回答她的话,只回了个谢谢。
旁人看,或许会觉得林听晚这个人很矛盾。既然要利用盟友,又什么都不说,这交易怎么做?
但季琛知道,她故意的。
小姑娘精明得很,不会犯同一个错误两次。上次因为疏忽用他的黑卡买了跑路回英国的机票,被他逮了个正着,也当面揭穿了。她长记性,不会再在这类事上栽跟头。
如果有,是她故意。
故意用他的卡,故意把行踪暴露给他。
让他猜,让他好奇。
钓着他,玩儿呢。
季琛哂笑,低沉的气音散开,实在是觉得林听晚有意思。别人揣着想法跟他耍心机,他觉得厌恶。林听晚耍心机,他只觉得可爱。
她钓他,他当然会上钩。
心知肚明,心甘情愿。
庆岭,星期六酒吧。
林听晚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踩着凳子腿中间的横杠,翘着二郎腿,单手撑着下巴,盯着手机,神色恹恹。
聊天框都快要被她盯穿了,也没有弹出任何新消息。
整整两天过去了,这男人竟然这么沉得住气,真不愧是身居高位掌控季氏全局的人。他明明问过古月,古月也没有全盘托出,他就不好奇她请假一个星期回庆岭干什么吗?
特意没跟他说,又特意用他的卡,暴露自己的行踪。她就是想试探一下他,想看看他的反应。
结果……就这样?
简直让她大失所望。
“和三哥吵架了一气之下回庆岭来我这儿买醉?这么失魂落魄。”屈炀把Miya调好的酒推过来,问林听晚。
林听晚扣下屏幕,手机放吧台:“失魂落魄?我吗?英国是没有好的酒吧还是怎么,我就不能是想你了?”
“诶诶诶,小嘴巴——”屈炀被吓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瞪大眼睛连忙制止她,“我和你之间除了老板和顾客,没别的关系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