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她的小动作,季琛眼底升起笑意,抬手,勾了勾她的耳朵:“出气的前提是别让自己受伤,打不过要跑,解决不了的,扔给我。听进去了?”
她一声不吭,他又拨弄了一下她的耳朵,“说话。”
“……知道了。”
林听晚抿唇,捧起桌上那杯晾得差不多了的蜂蜜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季琛直起上身,撤开,拿着梳子往她的卧室走。
林听晚叫住他:“季琛。”
“嗯。”他回头,沉沉应了一声。
咽下一大口蜂蜜水,她转过身,双腿跪在沙发上,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沙发背,指尖有意无意地刮着杯壁,好奇地问他:“你不会怪我冲动,嫌我麻烦,觉得我是一个闯祸精吗?”
他丝毫没有要训斥她的意思,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能给她兜住。
但是为什么呢?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季琛哂笑一声:“这么有自知之明啊。”
“……”她就不该有期待。
含了一大口水,林听晚默默坐了回去,气得鼓鼓囊囊。
季琛盯着她的后脑勺,悠悠然:“是有点冲动,但不麻烦。毕竟是我非要和你结婚,我受得起。”
第24章
——是我非要和你结婚。
——是我。
——非要。
林听晚大清早坐在学校的咖啡馆,面对电脑,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删删改改写了两段。脑子里不停盘旋季琛说的话,她重重泄出一口气,拿起咖啡,把吸管咬得乱七八糟。
他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非要”了,难道不是她穷追不舍,迫切地想要抱紧他的大腿生怕他不同意或者反悔吗?
他说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成年人的恶作剧,故意来搅乱她的心吗?
冰美式入喉,凉意直钻大脑,她瞬间清醒了。
不再胡思乱想,她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到写作业这件事里。
突然,视野余光里窜过来两道身影,林听晚下意识抬头。
古月和池暮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整齐划一地坐在她对面。两个人抱着胳膊,靠在沙发背,动作一致,完全是拷问的架势。
“昨晚担心你的情况,没有多问。”古月的目光犀利,先发制人,“你和季琛怎么回事?姐夫的哥哥?耍我呢?”
池暮点头附和:“骗子。”
林听晚停下手里的事儿,振振有词:“的确是姐夫的哥哥啊。”
“……”古月抿嘴,没话反驳。
倒也说的没错,确实是她姐夫的哥哥,只不过不只是她姐夫的哥哥。
林听晚索性不写了,慢悠悠地喝着冰美式:“裴二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哼哼,等会儿就来,你一个都别想跑。”古月冷哼两声,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她瞟见门口进来的人,举起手晃了晃,喊了声,“裴清临,这儿!”
她坐到林听晚旁边,给裴清临让位置。裴清临走过来,坐在林听晚对面。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神色充满倦意,像是没有睡好。
古月侧过身看着林听晚:“人到齐了,说吧,什么情况?”
林听晚早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本来打算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再说,没想到三个人等不了,一大早合起伙来逮她。
删繁就简
,她大概说了下假期回国结了婚的事。
池暮瞠目结舌,表情夸张,感叹:“OMG,你结婚结的也太草率了吧。”
裴清临终于舍得开口,眉间紧拧,脸色不太好,压抑着某些情绪,又十分难捱:“所以你说回国解决了和岳辰的婚事,是因为你和季琛结婚了?”
林听晚点头:“可以这么说。”
“你就是这么解决的?”裴清临压着她的尾音,烦闷郁结,“为了不和一个人结婚,就和另一个相比而言稍微好点的人结婚?”
林听晚蹙眉,仍然对岳辰这个人很抗拒:“季琛不是稍微好点。别拿他和那个垃圾废物比较,显得我没品,也没有可比性。”
听她的语气有点太不高兴,裴清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问题。他闭嘴,缓了缓情绪。
了解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古月算是听明白了,叹了一口气。
她之前听说过林听晚家里人在给她挑选联姻对象的事,林听晚对此很不乐意,还和家里人在电话里吵过架。有一次她就在旁边,只不过听得没那么清楚。
她也深知,像他们那样背负家族使命的人,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活得并不轻松。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也很难有自我。
做不了想做的事,被逼迫去做不愿意做的事。被掌握、被操控、被设定好人生的全部,不能有半分差池。
古月表示理解,问林听晚:“那和季琛结婚,是你的权宜之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