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喝纯度的酒,只是相比之下更喜欢酒吧里的特调鸡尾酒。而且有的酒不仅味道很好,制作过程也极具观赏性,喝酒会变成一种生活乐趣。
“给你调一杯。”林听晚抱着饮料放在岛台,没有专用的调酒工具,好在她想调的酒不需要再调酒器里摇一摇。
听见她说要调酒,季琛提前把伏特加的瓶盖拧松,放在一边,胳膊撑在岛台,看她调酒。
林听晚拿了玻璃杯,加了点冰块,倒入一整瓶养乐多,桃汁八分满,最后加入五十毫升的伏特加。
动作很快,有条不紊。
看样子对调酒这件事还挺熟悉的。
调好一杯,她把杯子推过去:“尝尝。”
乳白色在杯底,上面是粉色,分出清晰的两层。颜色很漂亮,也让人很有喝的欲望。
季琛稍微感到意外:“还会这个?”
不得了,不是一个简单的酒蒙子,是会自己调酒的酒蒙子。
林听晚骄傲地抬起下巴,扬了扬眉:“我很厉害的好不好?真以为我是住在城堡里的乐佩公主啊?”
公主还会叛逆地逃离高墙呢。
季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乳酸的味道和清甜的桃子味混在一起,像是提前过夏天。室外树枝摇曳的沙沙声,裹着花果香,风都变得温热起来。
“好喝吗?”林听晚往前凑了点,眼神期待。
季琛捕捉到她眼底忽闪的光,点头:“嗯,好喝。”
林听晚嘻嘻一笑,得意地晃了晃腿,身后的小尾巴已经翘得老高,在半空悠悠然地晃着。她拿起另一个杯子,给自己也调了一杯。
“这杯叫什么?”季琛问。
林听晚调了一杯和他一模一样的酒:“少女心事。”
她坐在高脚凳上,小口小口地喝酒,两个人之间太安静,她有点不习惯,总觉得自己需要说点什么,干喝多没有意思啊。
想起关桥的生日宴上,裴清临问的那个问题,她问季琛:“你谈过恋爱吗?”
这件事她是真的有点好奇,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十本霸总小说里面九本都有白月光。万一他有什么难忘的白月光,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然到时候杀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多没有面子啊。
季琛看着她,目光促狭,没有说话。
他的视线直勾勾的,太赤裸,惹得林听晚浑身不自在。
“没别的意思,聊天嘛。”她理直气壮,“而且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觉得这种事我还挺需要知道的。”
季琛微眯眼眸:“没看我发给你的东西?”
是问句,他却是陈述语气。
“什么东……”话溜出嘴边,林听晚反应过来,咬住下唇,噤了声。他发给她的那份详历,她的确没有看。
不占理,心虚,她清了清嗓子,干脆换了个话题,“那你相信真爱吗?这个你总没有写在那里面吧。”
季琛仍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目不转睛。光影在他的眼眸里交错,他眼底的情绪晦涩,意味不明。
林听晚迎上他的视线,他的瞳孔是夏日清晨未散的雾,蒙着一层水光,看向她时又似乎漫起绯色烟霞。
并不滚烫,平静而淡然。
她闻到那股好闻的雪松味道,这一秒钟好似被切割成了三百六十份。
半晌,他沉声说:“信。”
林听晚微愕,以为他会说不信,所以听到他的答案,她感到有些意外。她其实有点无法想象,他这样的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他这样的人,又会爱一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一个问题。”她抠了抠玻璃杯,“为什么是我?”
季琛反问:“不是你找上我的?”
林听晚说:“你身边又不缺人,想要我这个位置的人那么多,选什么样的选不到?你同意我那么荒唐的提议,该不会是因为我最年轻貌美吧?”
她不负责任地猜测,他没有说话。
林听晚以为他是默认了,她胡说八道的,没想到他真是这么想的,顿时凝眸瞪他,眉间轻拧,咬牙切齿:“混蛋。”
骂完,她把空杯子往桌上一撂,咳出哐当一声闷响,转身就走。
被骂了,季琛不恼,反而低笑一声。
垂眸,指腹摩挲着锤纹玻璃杯。
她不一样。
那些人贪图他这个人,但她不是。她要的只是他的身份地位,他的金钱权力,而不是他这个人。
把“少女心事”一饮而尽,季琛拿起她留下的空杯子,一块儿扔水槽里。
可惜了。
她不图他这个人。
.
林听晚一晚上没睡着,辗转反侧到后半夜,最后干脆把自己转个方向,倒着躺在床上。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抬起来,靠在床头的墙上。
捧着手机,她点开季琛很久之前发给她、她转手甩在文件传输助手里的那份详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