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眼底有些浅浅的熬夜痕迹,古月明白了。
林听晚的作息很不规律,但她精力旺盛。如此旺盛的精力,都被ddl折磨得不成样子。
绩点啊绩点,真是害人不浅。
最后挑了一只漂亮大白鹅,林听晚抚摸着它丰盈地羽毛,头靠上去,舒服又踏实。等待后厨准备期间,她坐在草地旁边的台阶上和这只大白鹅聊天。
古月见状调侃:“别聊了,等会儿聊出感情了都不好下嘴。”
林听晚端详了一下大白鹅:“你嘴筒子这里有一个小黑点,就叫点点行不行呀?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
真有感情了是吧,还给人家取名字。
“胡胡,给我和点点拍张照呗?”林听晚把手机递出去,“拍好看点,留个纪念。”
古月扯了扯嘴角,不懂但照做:“然后你就要把它给吃掉。好可怕啊林听晚。”
刚按下快门,手机上端弹出一条消息提醒。
“狗男人……?”古月呢喃着念了一遍,紧接着弹出第二条,她没再看,把手机还给林听晚,“你有消息。”
林听晚终于肯放过大白鹅,让后厨拎走了,低头点开消息。
季琛:【图片】
季琛:【你的快递,寄错地方了】
林听晚连忙打开
软件,才发现她的默认地址是国内季琛的家,忘了改。
帮别人买的小玩具,收件人名字填的还是绝世大美女。
快递员为什么没有给她打电话,她要给差评!
季琛又发来一条消息:【地址,给你寄过去】
林听晚回到对话框,问他:【你没有打开看过吧?】
季琛:【嗯】
嗯。嗯?
嗯是什么意思?
林听晚拧了下眉:【有还是没有】
对话框安静了会儿,弹出季琛的消息:【需要帮你打开验货?】
文字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凑在一起可以很丰盈,也可以很平脊。但因为听不见声音,常常难以准确地感受到对方的语气,就算加上一些语气词、标点符号,也显得固定且生硬。
但林听晚莫名其妙能感受到季琛这句话的语气,不是绅士地询问她是否真的有这个需求,而是状似体贴、实则尾音略微上扬,夹杂着几分玩味。她几乎能想象他说这话的表情,眉尾轻挑,眼底意味不明。
给她一种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装作不知道,故意逗弄她的错觉。
林听晚一个字一个字用力敲键盘:【不、需、要】
把公寓地址甩给他,她冷言冷语:【麻烦尽快,谢谢】
这句话发出去,林听晚起身拍了拍裙摆,往旁边原木风的餐厅走。
“狗男人是谁?”古月跟上她,“我不小心看见的啊。你恋爱了?”
林听晚否认:“没有呀,恋爱有什么好谈的。狗男人不一定是男朋友,也可能是很坏很坏的哥哥。”
季琛这个人,她其实没那么了解,甚至连他发的那份详历都没有点开看过。但她直觉,他这人很坏。
昨晚为了写essay,她喝了小半瓶百加得,凑个微醺。当时状态特别好,边喝边写,写完倒头就睡了过去,天昏地暗,后劲有点大,现在人还是晕的。
撑着脑袋,坐在垫着蒲团的椅子上,她面颊泛着绯色,笑眼盈盈,看起来像是身体里的酒精没有挥发干净,还有点微醺。
古月觉得她在胡说八道。
但她没有证据。
林听晚撑着脑袋昏昏欲睡,手机界面突然弹出来电显示,猛地振动起来,吓得她抖了一下。闭了闭眼,她怨念地缓了一口气,接听电话:“打电话干什么呀?吓我一跳。”
虽然她的确比起文字更喜欢打电话、发语音,或者当面说。
显然这一点季琛和她一样。
但是她以为他们的对话已经结束了,在她那句“麻烦尽快谢谢”的时候。
“跟我这么客气?”他低沉的声音经过电子设备的处理,显得更加清冽,林听晚都怕他的声音把她的手机给冻裂了。
她嗯了一声:“前几天听说了一点事情,觉得自己好像惹到了一个不得了的人,所以害怕呀。你知道,我胆子很小的——”
抬眼发现对面的古月正用三分好奇、三分猜疑、四分你不对劲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到嘴边的称呼紧急拐了个弯,“——哥哥。”
“哥哥?”
一平一扬,两个字两个完全不同的声调,从季琛的喉间荡出来。他似乎是低笑了声,静观其变她的小把戏。
林听晚脸不红心不跳,装傻:“怎么了吗?”
季琛说:“我这么年轻,当你爸不合适,当哥哥可以。”
没想到他不仅从容地接下了她的戏,还翻了旧账,如此不要脸地认可并接受这个称呼,林听晚轻嗤:“你都奔三了,还说什么年轻,比你年轻的我们学校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