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装着事儿,她的口吻略显生硬。
季琛看她:“有衣服要洗?”
林听晚点头,指了指身上的白毛衣:“吃完这顿火锅,我这件毛衣一定一股火锅味。”
“一周一次。”季琛说,“你要是急,可以自己洗。洗衣机会用吗?”
林听晚这个生活白痴默了两秒:“只会用我自己家那个洗衣机。”
又努力给自己挽尊,“但是我善用手机搜索功能。”
季琛放下筷子,抬眼:“你在英国……”
听见某个关键词,林听晚后脊窜上一股电流,猛地坐直,僵在那里。
英国怎么了?
她马上就要跑路回英国。
“一个人生活?”他的后半句话是这个。
林听晚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我不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顿了下,她笑着朝着他眨眨眼睛,“除了你。”
季琛轻嗤,看她的眼神从探究变成了玩味,语气漫不经心:“那你能活一年多,命挺硬。”
“……”狗男人!
林听晚咬咬唇,忍了,现在不是多生事端的时候。
室内的暖气和桌上的火锅暖烘烘,彻底隔绝室外的低温,哪怕是小阳台拂进来的风,也会被烘成暖风。
庆岭这个冬天气温多变,有时晴空万里,稍微穿厚一点就会觉得热;有时阴雨绵绵,淅淅沥沥渗着冷;有时又会突然降落漫天白雪,很快将这座城市覆盖。
很不幸,这个鬼天气今天搞突袭,下雪了。
几分钟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大雪纷飞。落地玻璃窗视野绝佳,从客厅看出去,外面的世界仿佛一颗漂亮的水晶球。
漫天飞雪,从缓慢降落,逐渐变成飞速坠落,雪势越来越大。
林听晚放下碗筷,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趴在落地窗前看雪景。
好美。
她在英国也
见过这样的大雪,是在去年,那时候暴雪天气,她被困在……靠!暴雪!
惊愕一瞬,林听晚转身去拿手机。
顾不上吃火锅了,她捧着手机翻航班信息。机场大屏显示的状态,不是取消就是延误,她想曲线救国先飞隔壁都不行,隔壁的暴雪更严重。
“受暴雪天气影响,庆岭机场国内国际航线调整,广大市民非必要请不要外出。”坐在火锅旁边,季琛念着手机里的天气预警通知,“看来你今天没办法回英国。”
林听晚捏着手机,顿了下,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回英国?”
季琛说:“消费记录。”
……忘了,黑卡。
林听晚懊恼地闭了闭眼。醒来的时候脑子混乱,慌慌张张买的机票,用得是他的黑卡。
所以他是知道她中午要飞英国,才回来逮她的吗?她说呢,怎么会这么巧。还瞎编乱造说她昨晚说想吃火锅,她都没有那段记忆。
骗子。
没想到关键时刻被困在这里,要继续面对季琛,火锅都变得不好吃了。
抱着胳膊靠坐在椅子上,林听晚死死盯着对面的人,一股火蹭蹭往外冒。
有一种被拿捏的感觉,她很不爽。
季琛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摆出这副态度的原因是什么。他从锅里夹出一片莲藕,放在林听晚的碗里:“讨厌我归讨厌我,火锅没罪,好好吃饭。”
林听晚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气都不知道该怎么气了。
暴雪来袭,她走不了了,也不知道暴雪天气会持续多久。当务之急是告诉教授这件事,说明一下情况,毕竟她两天后本来就该返校的。
此刻的英国是凌晨,林听晚吃掉季琛夹到她碗里的藕片,噼里啪啦地敲手机,给教授发邮件。
事已至此,吃饭最重要。
林听晚重新拿起筷子,夹走季琛刚夹起来的虾滑。简直虎口夺食,报复似的。
眼看着她夹走,季琛胸腔轻震,蓦地笑了声。
小孩儿。
.
饭没吃完,教授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听晚离开餐桌,坐在沙发上,屈起一条腿,接听教授的电话。
整个客厅和开放式餐厅充斥着火锅咕噜咕噜沸腾的声音,除此之外,荡漾着林听晚和教授通电话的声音。
她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不是什么伦敦腔,很标准但有她自己的味道,很好听。因为发音和腔调的差别,她说英语和汉语的时候,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
教授问她邮件里的事,关心她这边的情况。
林听晚说因为暴雪天气,航班取消,她暂时没有办法回学校上课,可能要耽误几天,所以请个假。
教授表示理解,暴雪天气很危险,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非必要别出门。但教授说,很担心她的绩点,如果请假太长的话。
毕竟她上学期的成绩实在是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