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慢悠悠地点点头,把酒杯放在她手里:“好。”
见他转身要走,林听晚拽住他,疑惑:“你去哪?”
季琛抱着胳膊:“拔舌头。”
“……”林听晚只是愣了一秒,便扬起笑脸,松开他。眼尾上挑,坏得显而易见,“好呀。”
季琛绕过长桌往那边走,林听晚就站在原地看戏。
“王总,好久不见。”
王弋正和旁边的人聊得热火朝天,想说是哪个套近乎的晚辈打扰他的雅兴,结果扭头就看见季琛那张噙着笑、桀骜不驯的脸。
莫名一阵寒意,他抖了抖,诶了一声:“季总,刚看你和岳家那小子挺忙的,我就没上去打招呼。”
“咱俩也没熟到非要在这种场合打招呼吧?”季琛睨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我老婆想拔掉你的舌头,你说我拔呢,还是不拔?”
王弋虎躯一震,万分惊恐地看着他:“什、什么?”
季琛:“没听清?耳朵也可以不要。”
“……”王弋紧张地吞咽口水,身边原本和他谈笑风生的人早就一点一点地挪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哪个地方惹到了这尊大佛,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出来,只好虚心请教,“季总,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季琛阴涔涔地笑了下:“王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说的话不记得?”
“需要我提醒?”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时钟的秒针,重重地敲在王弋的心头,“几分钟前,你说我到处玩女人?”
王弋:“这个我可以解释,我的意思是季总您人格魅力很强,很多小姐都……”
“骂我的人太多,我不在意。”季琛打断他的话,“但你惹我老婆不高兴了。”
王弋想起了自己说的话,但他没敢重复。
“还有。”季琛说,“不管是林听晚,还是她姐姐林落烟,都是我们季家求来的。”
王弋忙不迭点头,害怕地要抠手指:“是是是,是我太狭隘了,口不择言。我道歉,我给她们道歉。”
季琛沉沉嗯了一声:“怎么道歉,你说,我听听。”
在对方试图嘴巴一张就把这件事了结的时候,他又补了一句,“没把林听晚哄高兴,你那个标的额七十万的医疗项目也别想做了。”
威胁到他的心肝上了,王弋的脸色立马变了。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慌不择路,到处找林听晚:“林二小姐在哪,我去、我去找她赔罪。”
季琛伸手,把他的脑袋往左边扭,定住:“那儿呢。”
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林听晚见他把处理这个腌臜货的自主权交到她手里,便握着酒杯在那儿等着。王弋在面对季琛的时候是有些忐忑的,毕竟是季氏的掌权人。但一转到林听晚这儿,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松懈了许多。就好像天然的他所处的位置要比林听晚高,一个还在上学看起来软绵绵的小丫头毫无威胁。
似乎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都这样。
欺软怕硬,怕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
林听晚的眼神冷了些,一点也不想放过这个连姓名都不配让她知道的人,在他走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瞬间,先发制人:“这里这么多人,我要你跪下来道歉,你跪吗?”
“你……”
王弋猛地噎住,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丫头一开口就不留余地。他捏了捏手掌,压低声音,紧绷着情绪劝说,“林二小姐,我诚心来给你道歉,做人还是留点面子,大家日后有什么生意往来,才有得做。”
林听晚听得想笑,语调上扬,阴阳怪气起来:“笑死,您和我这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讲道理,不明智啊,白活了。您非要讲道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对吗?而且,您一个叔叔辈的成年人,要对自己言行负责啊,才能给我们这些晚辈做好榜样,不是吗?”
下一秒,她敛了笑,冷眼看他,“跪吧,你没得选。”
王弋垂在腿边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额角渗出汗珠:“你别太过分。”
林听晚:“那不然……七十万?”
季琛和他的对话,她全听见了。
王弋被架到火上烤,无处遁形,这才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往下跪。这一跪,动静不大,但实在显眼。起初只是附近的人见状交头接耳,逐渐演变成整个会场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社交
,齐刷刷地看过来。
“对不起。”王弋垂着脑袋,咬牙道歉,“我向你和你姐姐道歉。”
林听晚:“说名字,说原因。别搞得像我嚣张跋扈欺负你,显得我这个晚辈不懂事。”
王弋:“我向林听晚和林落烟道歉,我不该嚼舌根,说你们俩靠出卖身体上位。我以后会谨言慎行的,我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