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叫他拱手将妹妹拖出去顶罪……他是在是做不到。
蔡壑攥紧了拳头,偏着的头始终不肯正回来看她一眼。
蔡泱心里凉了半截,手慢慢垂了下去。
“我知道皇兄不愿用女人维持和平,可眼下这是最好的良策,国库空虚,百姓已连年遭受战乱,我们骑虎难下不得不如此了,不是吗?”
若用她一人的姻亲便能换回柔伊停战,百姓安泰,她愿意。
蔡壑闭眸。
一时间,面对蔡泱的诘问,蔡壑还是丝毫说不出话来。
她随即下跪,双膝磕在石砖上,生疼。
“阿泱愿意嫁去柔伊,兄长莫要再因为阿泱与满朝臣子为敌了……”
她心里明白,帝王不能失了臣心,况且蔡壑还是新帝。
蔡壑停了脚步,听着她的话,内心挣扎些许疾步离去,可走了一半又折回来,看着蔡泱。
她低着眸想,嫁娶之事,她向来不觉有何所谓,总归都是要嫁人,她也没想过这一生能遇着个知冷知热的安稳过一辈子。
长公主。
她知道,姻亲之事从来由不得她选。
手心发着微微薄汗,她深吸一口气。
“可那魏时崇生性暴戾,连年征战,他早就嗜杀成性,我怎能放心将你嫁给那种男人?”蔡壑眼底猩红。
第2章
蔡泱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劝慰他。
可她说的多了,便也是不爱惜自己。
皇兄是为了她……
“皇兄,”她轻声开口:“皇嫂说的对,你我都是皇室中人,总不能白白受万民福泽十余载。”
“连年战乱,百姓怨声载道,就当是我不愿看到民不聊生。”
她语气无甚情绪,只深深看了他一眼。
蔡壑张了张口,愣在原地良久,不知该说什么。
*
是夜,月色被乌云遮去大半,只透出几丝微弱的光。
魏时崇一身黑衣,下半张脸蒙着,身姿矫健地在皇宫的宫墙间飞跃。
谌梵昇叫他来东辰皇宫瞧一眼,却不知是要瞧什么。
不过东辰确实富饶,连这些个屋舍宫殿都修的十分好,乍一看,倒叫他辨
不出哪座殿宇才是皇帝的居处。
他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越过了数道宫墙落到一装潢豪奢的宫殿前。
索性便随便选一处最为好看的。
他眯眼看去,这宫里竟还有处花园。
魏时崇往里走,地上摆了些盆盆罐罐,他一个踉跄,踩翻些许。
蔡泱正温习着今日学的绣花,绣的不成样子,她蹙眉恼着,忽地听见窗子外面传来轻微的动静。
她警觉地站起身来,低声喝问:“谁?”
魏时崇一惊。
这主殿里怎会有女人的声音?
这宫里一阵若有似无的花香味,他蹙眉,装璜如此豪奢,竟不是皇帝的居处?
想是来错了地方。
毕竟久经沙场,他很快镇定下来,躲在阴影之中观察着殿内的动静。
蔡泱见无人回应,心中越发不安,她缓缓走近窗边,想要看清外面的情况。
刹那间,魏时崇从阴影中闪出,一个箭步上前捂住了蔡泱的嘴,将她禁锢在怀中。
“啊!”她下意识叫出声来。
一阵发间的幽香顿时萦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怀里忽的拥着一具香软如玉的身子,他晃了晃神,稍稍拉开距离。
蔡泱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魏时崇有力的臂膀。
“莫要出声,否则杀了你。”魏时崇回神,来了兴致,装模作样的在蔡泱耳边低声威胁道。
刺客?
蔡泱心中一凉,面上却无一丝惧色。
如此身手的歹人能躲过禁卫闯进沁芳宫,定是武功高深,若是贸然激怒他,于她来说不是好事。
魏时崇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线,看清了蔡泱的面容。
眉如远黛,目若星子,周身一股贵气。
好似......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却一时想不起来。
“说吧,你要什么?只要你能放了本宫。”蔡泱深吸一口气,问道。
东辰打了许久的仗,他许是灾民流民呢,走投无路了跑进宫里挟持长公主,大抵是为了银子钱帛。
本宫?
在东辰能自称“本宫”的人,是皇后?嫔妃?还是公主?
他敛神,只知这东辰皇帝也是即位不久的新帝,与那皇后的年岁都不大。
那此人便是皇后了。
魏时崇沉声:“皇后,今日冒犯全然是误会,我即刻便走。”
蔡泱敛神,这人竟是把她当做了皇嫂。
可他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为了钱帛来的,难不成是别国奸细来宫中窃密?
她语调不急不缓,染着冷意:“你是何人?”
魏时崇没接话,盘算着放开她怎样才能躲过禁卫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