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终究狠心不下去怪他......
蔡泱倾身过去,双臂环住男人的颈脖,他回应着又搂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不哭了...”魏时崇在她耳边轻声哄,像是哄孩子一样。
蔡泱“嘁”了一声,咬了咬唇,没好气道:“你就将本宫当做是孩童罢了...每次都这样,腻着哄一哄,笃定本宫心软不会同你计较?”
魏时崇无言,轻哂一声。
就这么抱了一会,蔡泱缓缓同他分离开来,靠在他胸膛上把玩着他的墨发,耳边是魏时崇律动的心跳声。
魏时崇的脸贴在她额角,手摩挲着她瘦削肩头。二人紧紧相依。
她轻叹了一口气。
“本宫不会怨你,只是夫君,本宫也想有朝一日,你再不会有流血征战的时候...你我像民间寻常夫妻一般,能同本宫檐下听雨,品茗看花,一同将璋儿养大。”她微微抬头看他,眼中闪着点点星子。
闻言,他神色一滞,愣了愣神。
这么一晃,就想到一年前的今日,那时候蔡泱还怀着身孕,整日为了司衣局的事亲自奔波,明明这么瘦小的一个人,做起事来丝毫不逊色于五大三粗的男官。
这世间有才貌兼得、能歌善舞的女子不少,他决心要娶蔡泱之时也并不是看中她的声名容貌,他只是需要一个地位如斯、大方得体的女子做他的王后。
可如今他珍爱蔡泱,会觉得亏欠她,不舍她难过流泪,每日都想同她在一处。
魏时崇看着她灿若星子的眼眸,对她的话分外感慨。
他微微扬唇,简易的给她答复:“会的...”
会的,会吗?
他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了两下。
蔡泱觉察到,顿了顿,遂颔首。
像是在守着一个遥不可企的未来,费人心神,也耗人岁月。
索性她同他还有很多年...
蔡泱弯唇:“本宫会陪你一直等下去。”
她会在他每一次出征前替他起伏,做他的后盾,替他料理这万里山河。
而他就尽管做那支最锋利的箭矢,也做她的矛......
男人低笑出声。
“傻丫头,怎么能让你就这么等下去?”他亲了亲她的发顶,“我想给你的远不止这些。”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叫她面上一红。
“...你”蔡泱愣愣看着他,也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何意。
他身上还带着毒,虽有谌梵昇给他炼制的能抑制一时毒发的药,可那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魏时崇低眸,向她和盘托出。
其实两月前,隼不言同朗庚料理完定元城,魏时崇伤好了便能离开北部,只是临走之时,谌梵昇忽的带着曾显瑜到了定元城,一问才知,曾显瑜竟然懂得解他身上毒的法子。
只是母蛊在魏时兆身子里,随着魏时兆身故,母蛊也就死了个干净。
照理说,子蛊不会独活,有在魏时崇体内自爆的风险。
可曾显瑜说因他受了伤失了许多血,促使子蛊也奄奄一息,怕是无力自爆,这才有了魏时崇一线生机。
曾显瑜将魏时崇的手腕划破来放血,又自罐中引出一只蛊虫放在魏时崇手腕上,不一会,子蛊便顺着他的经脉自血里蛄蛹出来。
衍蛊为这子蛊造了一出假象,子蛊以为那是母蛊,便鬼使神差的钻了出来。
谌梵昇又配了药丸给魏时崇调理身子,清理蛊毒留下的残余。
又在定元城将养了两月,待好全了,他方动身回了王都。
如此,他身上的毒算是没了。
蔡泱听得心惊胆战,那东西经过他的脉络...该有多疼?
她手上不自觉攥紧了他的衣袖,神色凝重,蹙着一对好看的眉毛,心里颇有几分害怕。
“也不疼,总归身上的毒是解了。”他安抚着拍了拍她。
蔡泱微微颔首,指节又绕着他的一缕墨发玩了起来。
他知道她这是有心事,却又不愿说。
“怎么了?”他开口问。
蔡泱抿唇,小声嗔怪:“好不容易又同你待在一处...只是王都如今还有诸多烦心事需得你我去料理,实在是费神。”
她不想同他离开寝殿......
男人一愣,随即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她气鼓鼓的在他胸膛上打了一拳。
“嘶!”他蹙眉,一手捂住她打过的地方:“疼疼疼...”
她慌了,忙坐起来:“啊,你这有伤吗?”
怎么会忘了他如今身上处处是伤呢!
蔡泱咬着下唇,心里颇为着急,自责的给他揉着:“都怪我,我,我以后不打你了。”
魏时崇一脸痛苦,捂着心口喊疼,直到蔡泱凑过来关心,他才堪堪睁眼偷瞧她...
而后将她一把抱住,咧嘴:“真的吗?夫人可要说话算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