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内情跟原委,大抵是要蔡泱回了东辰才能知晓。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蔡泱心神恍惚着,怀里的璋儿似是察觉到母亲心绪不佳,小嘴一撇就要哭。
谌梵昇见状,将手里的蒲扇递过去逗璋儿玩:“王子,乖一些。”
璋儿的目光被摇摇摆摆蒲扇吸引,即刻止了嘤咛声,“咯咯”笑了出来。
她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璋儿,淡笑:“先生竟是比王上还会哄孩子一些...”
闻言,魏时崇抿唇,想到那天头一次见璋儿,璋儿被他这个亲爹爹吓哭的场景。
“这是璋儿的胆子小,一点也不像本王...”他嘟囔。
蔡泱瞥他一眼,冷声:“像你做什么?你不是不愿他长得像你?”
魏时崇蹙眉:“我说的是性子。”
“那本宫也不愿璋儿做个整日只知打打杀杀不着家的莽夫...”她轻哼。
魏时崇被呛的闭了嘴。
谌梵昇看了两人一眼,笑了一声。
“这孩子,毕竟是命道生了变数的人,将来若无人提点,也恐难向正道。”
看着璋儿乌亮的眼睛,谌梵昇语气凝重下去。
蔡泱颔首,璋儿的命数属实坎坷了些,怀着他的时候,她就常担忧他的命数,如今有了谌梵昇,她倒也不再怕了。
“璋儿如此喜欢先生,不若就让璋儿拜先生为师?”蔡泱问道。
她也不敢笃定谌梵昇一定能引璋儿向正道,只是他们这样的凡夫俗子终究比不过谌梵昇这样知人天命
的能人异士,在旁加以提点督促,假以时日,她的璋儿定会平安无虞。
这也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唯一能为璋儿做的了。
蔡泱低眸,她知道谌梵昇并不是那般看中功名利禄之人,所以报酬这类的东西她不敢轻易张口,只求谌梵昇提些她与魏时崇能给的东西。
谌梵昇看着璋儿眯了眯眼。
魏时崇知道谌梵昇想要什么。
“先生放心,本王定会竭尽所能将曾显瑜寻回来。”
曾显瑜是谌梵昇永远都跨不过的一道坎,是他真真切切伤的第一个人。
他愚钝的认为天命不可更改,与曾显瑜终有一日要形同陌路,又舍不下这份情谊,便是一步错步步错,皆是自讨苦吃。
谌梵昇叹了口气。
“那臣就谢过王上了。”
蔡泱回头看了魏时崇一眼,男人眼中晦涩不明,似是要将一切都看破。
蔡泱抱着璋儿同魏时崇往寝宫走。
一路相顾无言。
清风徐来,怀里的璋儿挥舞着小手高兴得紧,似是要将风抓进手心里。
“谌梵昇同我说,我能救你。”她忽的停了下来,闭了闭眼道。
魏时崇闻言也停了下来,在她身前却始终不肯回头瞧她一眼。
男人声音里无甚情绪,只低低应声道:“知道了。”
“你就没什么要同我说的?”
风止,璋儿也停了玩闹,呆呆的看着母亲,蔡泱咬唇,低眸。
魏时崇攥着手,心里踌躇一阵,忽的转身几步过去抱住她。
璋儿被夹在中间,也不知是是不是看了双亲在一起,竟咧开嘴笑了。
蔡泱一愣。
魏时崇埋首于她颈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多日紧绷着的神经仿若一下子放松下来。
“阿泱,我现在身边真的空无一人了。”
除了她和璋儿,这世间,他再无一个亲眷。
蔡泱抽出一只手来轻抚他的背,缓声:“本宫和璋儿,不是一直都在王上身边?”
“我能总救你的...”她嗡声,自顾喃喃着。
事在人为,她不会只听了谌梵昇的几句话便能高枕无忧。
“你身上的是蛊毒,定是来自南疆...本宫即刻便回东辰为你求药。”她抬眸,目光坚毅。
魏时崇摇摇头,蹙眉:“你身子还未好,什么即刻回东辰...就在王宫里待着。”
男人语气有些重。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他。
“那你要我怎么办?”她似是失了力气一般:“魏时崇...我怎么会知晓你还能陪在我身边多久?”
她真的没法子了,既然有一线生机,纵使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将他救回来。
可他到底还剩多少时日,她真的不知晓。
看着蔡泱一双眼眶子里氲着泪,魏时崇心上一疼,伸手要给她擦:“阿泱...”
她侧身躲开,自顾吸了吸鼻子:“你走开,别碰我。”
说着又将怀里的璋儿给他,咬唇转身愤愤道:“璋儿一见你就要哭,正好,你不是能耐得很?给璋儿壮壮胆子。”
她提起裙子就走,徒留满心惊恐的魏时崇手足无措的抱着璋儿,“哎哎”的唤着走的决绝的她。
他不会抱孩子啊!
璋儿忽的离开了母亲原本香软的怀抱,落进了一个浑身硬邦邦的男人手里,或许是对母亲身上的味道有了依赖,此时在这个糙男人怀里陌生得很,璋儿望了望母亲远去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满脸错诧的魏时崇,小嘴一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