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突如其来的搭讪让路曦瞳颇感不适,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顺着他的话说道:“嗯,自己来的。”
“哎呀,小姑娘第一次来吧?怎么一个人呢,多孤单呀!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我,我可是这家健身房的常客啦!”
男人说着,
嘴角露出了让路曦瞳不适的笑容。这件泳衣的领口有点低,男人反复在自己胸前游移的目光让路曦瞳担心他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这一圈附近都没什么人,路曦瞳有些害怕,把身体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了一颗脑袋:“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强烈的不安感让她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果然今天就不该来的。
男人的声音不依不饶:“不是,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身边响起簌簌的水声,大概是那个男人要跳进泳池了——
“用不着。”
一个清冷却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炸起,一回头,却对上了沈鹤羽黑得仿佛化不开的眼瞳。
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了身边看似壮硕的男人的胳膊,没好气地抬手把男人甩得一个踉跄:“一边儿去。”
“哎你这个人!”
男人不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可是沈鹤羽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怎么一个人跑过来了呀,瞳瞳。”
沈鹤羽还穿着白色的衬衫和皮鞋,整个人都显得与这间健身房格格不入,简直像是瞬移过来的一样。
他蹲在岸边,笑着看着在水中头发凌乱双颊发红的路曦瞳,对着她伸出手:“来,瞳瞳。我拉你上来。”
路曦瞳抬头看向沈鹤羽,他高挺的鼻梁在他半蹲的动作下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使得他整张脸更为立体。
根本不需要思考,或者说此刻的路曦瞳已经无法思考。
几乎是本能地,路曦瞳抓住了沈鹤羽伸出的手。
第19章
沈鹤羽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下班之后特意跑到健身房里来看一眼,明明车子已经开过了健身房所在的位置,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调头把车子开了回来。
简直像是志怪故事里被女鬼勾了魂魄得了失心疯的白面书生,说是魂牵梦绕也不为过。
谁知道自己刚一进来没多久,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看到了这种
他确实恨不得左泽此人在自己面前受欺负一百次,可是偏偏不该是以这种方式,被别人欺负。
是她自己得罪了自己,也该是自己亲自欺负回来才对。
心底莫名其妙的焦躁,以至于他甚至懒得和那个该瞎了眼的男人多说些什么。
对上路曦瞳那双带着强烈不安的眼睛之后,沈鹤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把她拉上来,然后让那个吓到她的大傻叉滚蛋。”
真土啊,土得掉渣了。
沈鹤羽一边握住她柔软而冰凉的手,一边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这实在是堪比刚和框框文学城签约了三天后的三流网文作者写出的狗血桥段。
可是路曦瞳不愧是左泽的本体。
上岸之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沈鹤羽恨不得再一脚把这个大聪明给踹下去。
她胡乱地用手抹了两把泳镜上的水珠,微微退后了几步,极其认真地把沈鹤羽从上到下地看了个遍后,开口问道:“咦?你的小蓝毛呢?”
她还真有脸问啊。
幸亏是一次性染发剂,若是他一直顶着那个头发,鬼知道下一次他会不会戴上个蓝黑色的兔耳朵。
“一次性的染发剂,洗一洗就掉……”
话音未落,之前的被沈鹤羽甩到了一边的男人居然再一次不知好歹地凑了过来:“你不是说你是自己来的吗?这是谁啊?”
“他是……”路曦瞳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起来。
她自己也不知道,沈鹤羽到底该算是她的什么人。说是朋友似乎都显得自己交友草率,可是偏偏每一次的见面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戏剧与冲突。
见路曦瞳还在那犹豫不决,男人似乎胆壮了几分:“哟,还不敢讲啊?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呀?”
“你闭嘴。”沈鹤羽微微用手肘碰了碰路曦瞳的腰,小声说道:“不听他在这里满口胡言了,我们走。”
这样得不到东西便满地咬人的疯狗,就算是和他辩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路曦瞳也正有此意,正欲转身离去,可身后的男人却不依不饶地放大音量喊了起来。
“还以为是个雏儿,原来是被包养的。”
二楼的泳池本就安静而空旷,男人喊了这一嗓子,本来没注意到这一边的人似乎都听到了此处的小小争端,纷纷扭过头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样受人关注的场面正中男人的下怀。似乎是因为这恶毒的发言得了乐趣,男人的神情间也愈发嚣张起来:“哎,我说你,开个价呗?就你这模样,也贵不到哪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