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容钰的心结忽然就散了大半,许怀鹤骗了她,却又对她太好,她生不出恨,也生不出厌恶,只有淡淡的害怕。
许怀鹤敢把命都交付在她的手心里,她又何尝不能赌这一把?从她重生回来之后,她不就一直在赌么,赌许怀鹤能爱上自己,赌自己能够攀附上许怀鹤,确保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确保镇国公府不会出事。
她已经赌赢了,得了许怀鹤的真心,还怕什么?
容钰又把自己哄好了,她眉目舒展,让春桃去厨房要了两份酥点,一份自己吃,一份大方地分给了许怀鹤。
许怀鹤看着面前的枣酥,轻轻笑了声,偏头看了眼歪在床榻边,一边吃酥点一边看话本子的公主殿下,被容钰的天真烂漫感染,就连看奏折上的废话都没那么不耐烦了。
他的殿下啊,他的明月……太纯真,太善良,太可爱了,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自己,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让他怎么能不爱,让他怎么能舍得放她离开自己身边?
许怀鹤的眼中带了深深的痴恋,容钰却浑然不觉,吃完了一碟酥点,看完了两本话本子,时间不知不觉就入了夜。
酥点吃多了,容钰小腹微鼓,没用晚膳,等她梳洗好回到床边,这才猛然记起来自己如今已经不是一个人住在公主府里,还多了一位身为驸马的许怀鹤,要和自己同床共枕。
想到昨夜的激烈,容钰有些后怕,她缩进被子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睁着微圆的杏眼,一直等到许怀鹤收好处理完的奏折,洗浴后上床来,低声警告他:“你不许,不许……那样了!反正今晚不行!”
许怀鹤替她拂开耳边长发的手指顿了顿,他挑了挑眉:“嗯。”
他本就没打算今夜再做什么,虽然殿下一直被他用上好的药方养着,但底子还是弱,经不起折腾,他也没想这么快和殿下有孩子,至少得等殿下彻底养好再说,自然不急于这一时。
尽管他食髓知味,确实有些馋了。
见许怀鹤这般好说话,容钰反而愣了愣,有些不放心地往里挪了挪,闻着许怀鹤身上的檀香,不过片刻就沉眠,一夜安然。
第66章
这一夜,容钰比昨夜和前夜睡的都要好,醒来时神清气爽,腰肢也没有先前那么酸了。
这回醒来,许怀鹤还躺在她的身侧,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她的秀发,见她睁眼,声音慵懒地问:“殿下昨夜可睡好了?”
容钰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许怀鹤的怀里,已经亲密过了好几次,如今又成了夫妻,容钰倒是没有不自在,她微微偏头,许怀鹤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微微一顿:“嗯。”
床帐中安静了片刻,因为习武,许怀鹤的呼吸声要绵长平缓一些,容钰静静地听着两人交融又错落的呼吸,忽而开口道:“今日我想回镇国公府看看。”
民间嫁女都有回门的说法,已经出嫁的女儿在出嫁后的第二日,便可携夫君一同回娘家,一来有让娘家看看自己过得好不好,夫君是否尊重爱护自己,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还可以在此时悄悄告状;
二来,大多数人都是嫁了如意郎君,此时回娘家来向其他姐妹炫耀,或是再得亲朋好友的祝愿,总归是欢欢喜喜的好日子。
按理说,容钰今日要回也该回皇宫,但她不想见到名义上的父皇,更想见一见外祖父和舅舅,还有可爱的表妹顾云溪。
容钰说完后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你会陪我一同去吗?”
“当然。”许怀鹤用指尖轻轻抚摸着容钰光滑的侧脸,感受指腹传来的柔软,愉快地弯了弯唇角。
容钰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许怀鹤多半会答应自己,但还是有些紧张。
她睡在内侧,这会儿半撑着手臂起身,想越过许怀鹤下床,然而才刚爬一半,还没摸到床沿,就被许怀鹤一把揽住了腰肢,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抱起,轻轻松松地下了床。
春桃和青竹本来听到铃响,就已经准备进来伺候公主梳妆,但看到驸马抱着公主离开的背影,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
自从驸马进了公主府来,就把她们两人原本的活计几乎抢了大半,就连洗浴这种事都不假手他人,未免有些太过称职了。
公主和驸马从浴房出来的时候,依旧挨的很紧,仔细看还能发现驸马揽着公主殿下的腰,指腹都陷进了腰间的软肉里,被层层叠叠的绫罗遮住,半抱着公主出来。
而公主殿下脸色微红,芙蓉面上有浅浅的春光,春桃和青竹不敢多看,连忙垂眼,利索地帮公主殿下擦发。
没有公主殿下的吩咐,屋里的小丫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贸然上去伺候驸马,许怀鹤也不需要人伺候穿衣束发,他披上外袍,用青色的发带竖起青丝,整理了一下袖口,白鹤的流云纹缀着,自有一番风流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