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见他满脸心花怒放,如沐春风的样子,她便知道这次的玩意儿绝对不一般!
她话音刚落,樊思远便往左跨了一步,桌上竟摆着六坛酒。
“二姐姐,这可是我从舅舅的库房中找到的,我闻了,这可是打春初开的桃花酿制的酒哦。”
打春初开的桃花酒,他怎么闻出来的?
樊玉清好奇,走到石桌前,拿起一坛酒,将其打开,闻了下,这不就是正常的桃花酒香吗?怎么就扯上打春刚开的桃花了呢。
“你怎么知道就是初开的桃花。”她不信邪,又使劲嗅了嗅。
“若是陈年的桃花酒,定是味浓沉淀,颜色深沉,二姐姐你瞧瞧这酒,颜色尚浅,味道清香,肯定是今年刚酿的。”
她将酒坛歪向月光,借着月光看了下坛中,没想到他这四弟弟还有点脑子。
味道清香……她想尝一尝,当嘴巴快要碰到坛嘴的时候,她戛然而止,忽然想起之前在军营喝醉时的画面。
不行,在外祖母家中,她可不能冲动!
“二姐姐,你怎么不喝了?我尝过,香甜回甘,犹如琼浆。”
当真这么好?她的信念正被一丝一丝地剥削着——
见她还在踌躇,樊思远再次鼓弄她道:“桃花酒不醉人,还能解千愁。”
“当真?”
“千真万确!”
听他再三保证,樊玉清终是打破了心里的那道防线,举起酒坛轻抿一口,的确如同樊思远所说,香甜回甘,沁人心脾啊。
可她不知不觉上了瘾,饮起来便是没完没了。
她拉着樊思远坐在地上,学着家中长辈的样子,抱着酒坛与樊思远手中的酒坛轻碰一下,带着酒气的声音响起:“干了!”
一坛饮毕,紧接着拿起第二坛——
不是说桃花酒不醉人吗?可她怎么眼前重影,脚步轻浮了起来?
“四弟弟,我觉得我已忘了千愁,这酒果然是好东西!”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果然是好东西啊!”
樊思远并没有即刻回话,还是冲她傻乎乎地笑了笑,可就在他抱起酒坛饮酒时,手中的酒坛,霎间消失不见,转眼便碎在了地上。
他又觉得自己的衣襟被抓起,很紧,卡着他的喉咙,耳边想起一道怒声:“你喜欢尧瑢合?你干么喜欢那个狗东西,你眼瞎啊!”
这一道怒音,将微醺的樊思远吼醒了,“二姐姐,可不要胡言。”吓死他了,二姐姐竟然在骂殿下!
“你害怕了?”樊玉清眯着双眼,迷离着眼神看着他。
怕,他当然害怕了,若是被人听了去,可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他年纪还小,可不想死,此刻他后悔极了,早知道二姐姐酒品不好,他就不喊她来了。
“二姐姐你醉了,咱们回去歇息吧!”
“放屁,我没醉,我还能喝三坛!”她嘴上说着还能喝三坛,手上比划的却是五坛。
樊思远扯开她的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坛,着急死了,这还没醉,连几根手指都不认识了,他欲要拉着她回去,谁知道,喝醉了的二姐姐力气大的跟头牛似的,令他招架不住。
手中夺来的酒坛也被她的蛮力摔碎在地。
“你放开我,我还要喝!”她牟足了劲,一脚踩到了他的脚背上,彻底挣脱了身上的束缚,即刻跑到桌边,再起了坛酒。
这次她直接踩着石凳站到了桌上——
她站在高位饮一口,喊一口:“尧瑢合,杀人凶手。”
再饮一口,再喊:“狗东西,就你厉害,你就知道吓唬我,混蛋,你还摸我腰,流氓!”她指着樊思远的头爆骂。
樊思远好害怕她大声喊叫,喊来无妄之灾,欲要将她抱下来,送回祺玥阁,谁知,他压根碰不到她,因她一个劲在石桌上乱窜,他害怕她会摔下来,只好各个方位的护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陆槐安特意将殿下与世子请到书房议事,因他今日派人探查的时候,发现了金矿遗留下的残迹。
没想到他送殿下与世子回清脩堂的时候,途径望湖亭,听到骂骂咧咧地动静,殿下之间转弯过来了,他们打老远就听到樊玉清辱骂殿下的声音了。
“舅舅…”樊思远听到舅舅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可当他回头时,却看到了二姐姐口中骂的狗东西,他轻咽唾液:“殿下!”
完蛋了,这下脑袋要落地了!
“伯涔,没想要玉清姑娘对你评价颇高啊。”闻彦之暗暗藏住笑意。
杀人凶手,狗东西,混蛋,流氓……简直是字字句句往伯涔的心口窝子上戳啊!
“殿下赎罪,臣定会好生管教她,请殿下宽宥,饶了她的醉酒之言吧。”陆槐安‘扑通’一声跪地,伏在地上恳求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