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害怕他,怕他不开心,将她也挂在某处,所以,她只能妥协的说了声谢谢。
“呵,樊家就这样教养子女的?本王于你乃是救命之恩,只一个谢字罢了?”他面色冷峻,目光如炬,语气虽温和,却透着一股较真。
闻彦之暗暗地退了退,接下来可就不管他的事了,因为,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说谢还能怎么样?
樊玉清不懂他的意思,她问:“殿下想怎么样?”
“待日后想到,本王再告知于你。”他得逞的笑了笑。
此事落幕,承垣王吩咐手下将客栈围锁,让他们安心歇息,毕竟时辰也不早了。
*
翌日,卯时三刻,天地初醒。
红秀扯着清脆地公鸭嗓,叽叽喳喳地叫着玉清。
樊玉清昨夜因刺客一事,才闭眼了几刻钟,一大早便被这充满活力的小家伙儿喊醒了。
她看了眼身侧还在熟睡的樊玉溪,带着朦胧的眼神,微微地笑了笑,还是年纪小,昨夜那么大的事,竟没有影响到她丝毫的睡意。
这时,雀枝端着铜盆,轻轻叩门。
樊玉清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踩上鞋子,将门打来。雀枝将铜盆举了举下,微微欠身,声音温和而恭敬道:“姑娘,水已备妥,是否现在梳洗?”
她点头。
雀枝手法娴熟,很快便给她打扮好了,她起身转过去看了眼还在熟睡的樊玉溪,轻声道:“再过一刻钟将五姑娘叫醒。”
还是早些赶路比较好,万一再遇到什么麻烦事,可就不好了。
像昨天晚上那样死里逃生的戏码,可不是任何时候都能遇到的,运气也不是随时都这么好的。
她吩咐完雀枝便下楼去用膳,刚走到楼梯出口,便听到掌柜的冲着店小二撒气:“好好的,这些桌椅茶碗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樊玉清转眼看了下楼下大堂的杂乱不堪,破裂的桌椅茶碗,实在有些过意去,毕竟事情因她所起。
她边下楼边道:“掌柜的,何必动气,您算算多少钱,记在我账上便是。”
“记在你的账上?整整二十两你付得起吗?”掌柜的打量下一身素衣的樊玉清,禁不住嗤笑,实他在看不出来她是什么大户人家,说付就能付得起的人。
“掌柜的做生意难道还要看人下菜碟吗?”
“说大话可要见真料才对。”掌柜的伸出手用大拇指搓了搓食指跟中指,意思显而易见。
樊玉清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钱袋,才发现除了那只小巧的荷包,腰间并无钱袋,应是方才忘记挂上了。
她想回去取,便听到掌柜的讽刺地嘟囔声:“没钱装什么装。”
“这些够吗?”楼上有道声音响起。
她只见掌柜的稳稳地接过从楼上扔下来的一个金元宝,哈巴狗儿似的,笑咧咧地道:“够了够了,谢谢客官,您请包间用膳。”
抬眼看向楼上,看到承垣王时,也就瞬间,她迅速底下眸子,右手使劲捻着身侧的衣裳,紧张极了。
“在外人面前振振有词,见了本……见了我像是只踩尾的猫儿,躲什么?”他顺着楼梯,一阶一阶的,每一步都稳重有力,朝着她走来。
他又像是不想暴露身份,这才将本王换成了我。
“殿下晨安。”她小声问候。
他微微挑眉,语气有些调调:“安。”
空气寂静了片刻——
承垣王:“站在这儿干嘛,吸空气就能吃饱吗?过来用膳。”
樊玉清:“臣女不饿,殿下先请用膳。”她可不想跟他一起吃饭,说不定饭还没吃上,人先没了。
话音刚落,她那不争气的肚子,‘咕咕’的响了一声。
这瞬间,她听到承垣王轻笑一声,使得她身体微微抖了下。
上次他罚沈阔五十大板后,就是这样笑的,随后她就被他安排去了操练——
现在……他又会怎么安排她?
她不会像那两具尸体一样,被挂在客栈的某一处吧?
脑海中,她想了许多残忍的法子……却听到他道:“过来。”
他竟然没有动怒!
这实在令她错愕,为了不惹怒他,她两眼一横,只好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进了包间,坐在了离开很远的对面。
待他动筷,她才端起桌前盛着米饭的瓷碗,低着头,用筷子小鸡啄食似的往嘴里送着,其余的菜她一道未动。
“怪不得樊家的人都缺心眼儿,原来是只吃饭不吃菜啊?”他抿了抿唇角,唇边漾出一抹浅笑,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她。
她抬起头懵懵地看他,竟瞧见了双温柔的眼睛,想必……他今日心情不错,应该不会随意将人挂起……
等等。
谁家的人缺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