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章氏看着正在对着樊玉清眉开眼笑的女儿,气打一处来,郁闷极了。
游氏调侃道:“玉溪没出息,也比你有出息,最起码这孩子从不见风使舵。”
“你……!”章氏气的脸红脖子粗,欲要与游氏掐架,看样子是想到游氏的厉害,这才放下跃跃欲试的手爪。
“你什么你,你这样的母亲能教出什么好孩子,幸亏这俩孩子没随你的性子,否则整个樊府都要遭殃了。”
游氏话音刚落,章氏像被踩了毛的野猫,再次伸出手爪欲要挠游氏,却被樊玉清拦了下来,她比划道:“大伯母,如今在街上,切勿让旁人看了笑话。”
“笑话?你才是笑话,老太太平日多么疼你,她的生辰你都不曾出现,落在别人眼中,你那是不懂事,更成了闲人的饭后笑柄。”
樊玉清自知从未得罪过她,不知道这位大伯母为何总对她出言不逊,万般贬毁。
她微微蹙眉,面色些许不悦。
“玉清人在宫中,没有太后皇上的旨意,她敢回府吗?更何况如今她是临孜王妃,谁又敢将她视作笑柄,怕是不想活了吧。”游氏一语双标,使得章氏哑口无言。
“那位青楼女的女儿也未曾出现在老太太的寿辰,这话你怎么不去她的面前说啊?照我说你就是看着如今的掌权人是凤鸢那贱女,怕被她扣下月例银子罢了。”
游氏再次反驳怼击她道。
“且不说这件事,老太太快要回府了,她却不曾知会老太太一声,便离家远走,这是不孝。”
章氏知道自己理亏,说不过游氏,但她惯会找茬,一茬找完接着再找一茬。
她与游氏俩人一见面就互掐,从未掐赢过游氏,她们都是老太太的儿媳,她想不通为何游氏能获得老太太的青睐,她却不能,这令她心中很不爽快。
又因章氏说的是樊玉清,陆氏也跟着掺和了几句,阵营分配明显——
当游氏欲要再次接茬时,樊玉清示意樊思远劝下她,好在樊思远也听够了这些胡言疯语,帮衬着阻止了游氏。
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听下去,坏了心情不说,该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还启不启程了?
章氏与游氏互相嗤之以鼻,白了对方一眼,安奈下了性子。
他们也终于坐上了马车,驶离了樊府,可马儿刚迈出几步,便听到马车外面的章氏与游氏又吵了起来。
樊玉清无奈摇头,算了,随她们去吧,反正也拦不住。
她掀开车帘想要再看眼母亲,却看到母亲正忙着拉架,背对着她,只留给她一个忙碌的背影,待马车拐过转角后,她连背影也看不到了。
底下眸子,她落寞的放下车帘,转头之际,正巧对上了樊玉溪那双笑盈盈地眼睛。
俩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气氛一度沉寂。
第29章
马车驶出京华城,路过途中坑洼不平的地段,车轱辘大概是压上了块石头,使得车内颠簸了下。
樊玉清因这道力量不免往前踉跄了下,她的左手下意识的扶上旁边的窗口,右手却摸空了。
身子还是没能稳住,差点打了个旋,好在一双柔软的嫩手扶住了她,紧紧地抓着她的右手,往后一带,她才稳住身子。
她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声:“谢谢。”
樊玉溪地眼角微微弯起,像两枚新月悬在脸上,稚嫩的声音响起:“二姐姐,不必客气,有事吩咐溪儿便是。”
樊玉清颔首,伸出手比划道:“五妹妹跟我前往江南,不怕落下课业吗?”
听闻大伯母对她两个孩子的课业抓得紧,请了好几位夫子轮番在家中授教,祖母与她闲聊时说起这位五妹妹,脸上总带着笑,可眼底却有一股心疼的意味。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
祖母曾评价五妹妹,腹有诗书气自华,对于知洁守礼圈于后院的女儿家来说,可是莫大的夸赞呢。
原本还带着笑容的樊玉溪,看到她比划课业两字时,拉下脸色,郁闷道:“我才不喜欢读书呢,都是母亲逼我读的……”
随即,樊玉溪往后退了下,坐的离她稍远了些,眼神也露出提防的样子,好像在说,她要是再提课业两字,非要与她翻脸似的。
可读书有什么不好,父母望子成龙又有什么错呢?
她觉得樊玉溪这样说,未免太不懂事了。
平民家的子弟,连书都摸不到,只能拿着榔头于地中干活,靠老天爷赏饭吃。
她若不是出生在世家大族当中,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樊玉清:“你母亲是为了你好。”
她不知道这句话又怎么惹着樊玉溪了,只瞧见她激动道:“才不是,母亲是为了出门炫耀,受众人捧高。”她因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难听,放低声音又道:“哥哥被她逼得,三考尚未中举,如今整日窝在房内郁郁寡欢,像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