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奴婢瞧着王妃已不在殿内,怕照顾不好它,便送来……”
她话音未落,便听到临孜王要挟道:“想清楚再说。”她的面前忽然出现了家中老□□上常戴的那支划有残痕的木簪——
“到底是谁让你送来的?”临孜王也没了耐心,语气偏激了些。
小宫女抽泣了几声,还是一口咬定就是自己因照顾不好它才送来的,可显然临孜王不信……
“左伦,既然如此,人也不必留着了,该怎么处理,你应该知晓。”左伦应声,欲要抬步往外走时,小宫女终于忍不住了,她哭着道:“殿下饶命,是承垣王身边的侍卫让奴婢送来的,奴婢不敢不从,请殿下饶了奴婢的奶奶吧。”
小宫女哭着求他饶命,一直在磕头赎罪。
得知真相,听到那个原本就呼之欲出的人时,他嘴角露出一个嘲弄的笑容,眼神闪过几丝黯然,闭紧下双眸,声音低沉道:“本王不会随意杀人,你退下吧。”
五皇叔,是他五皇叔啊。
他的五皇叔对他的王妃好上心,比他这个夫君还要上心啊。
五皇叔看上了樊玉清?
他难道丝毫不顾及叔侄之情吗?
临孜王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声音冷的犹如淬了冰:“早该看清的,没有命令闯进战训场地后还能好好的活着……尧瑢合当真是觊觎樊玉清啊。”
猛然起身,他唇边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容:“这丫头倒是会惹人,偏偏惹上了尧瑢合。”
樊玉清到底是如何能入得了他这位眼高于顶的五皇叔的眼
在皇家子弟的眼中,看中的猎物犹如寸寸疆土,绝对没有拱手相让之理。
可他真能抢夺过尧瑢合吗?
连父王都要礼让他三分,谁又敢与他造次,万一惹得他起兵造反,那便什么都没有了……
可那又如何,到头来一切都还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从小到大,哪次他看中的东西,尧瑢合都会拱手相让,这次,左右不过一个女人罢了。
在他沉思着,一切尽在掌握中时,左伦提醒道:“殿下,瞿公公来了。”
“老奴给殿下请安。”
“殿下,皇上有旨,让您着手准备疆域使者到访一事,此事事关疆域和平,殿下将手上的其他事暂且放放,以国事为重。”
仁帝得知这位儿子不顾宫钥让掌管宫门下钥的小太监破例开了宫门,十分气怒,特让瞿公公将他喊去受罚,可谁知五弟派人来禀报,要让他的儿子操办疆域使者来城一事。
他在想这位儿子向来吊儿郎当,能做好此事吗?
况且招待贵客,岂能让这位毫无经验的纨绔子来办,办不好,难免让人笑话,扫了皇室的名声,坏了与疆域的友好关系。
五弟到底是何心思?
可他仔细沉思了片刻,终是理解了。
这是个证明自己本事的机会,也该让儿子独当一面了,便让瞿公公来通传一声,他的儿子早晚要登大雅之堂……
也该好好收收性子,早日成婚,以免将来继承大统,被人咒骂为昏君。
尧家的天下,可不能毁在他的手中。
第25章
寅时三刻,窗外还是稀稠的夜色,仅仅泛起一丝朝光,樊玉清便已梳妆打扮好了。
今日是临孜王住于府上的第一日清晨,她作为他未来的王妃,自是要晨昏定省,伺候夫君着衣用膳。
这些早在前世她便已受嬷嬷教导过,但她还从未上过手,现在倒是有了这个机会。
她正要抬步前往东厢房去,
雀枝进来告诉她:“奴婢就知道姑娘醒了,方才左伦侍卫来报,殿下昨夜便已回宫,忙于疆域使者来访一事,怕是不能住于府内了,姑娘还是多歇息会儿吧。”
樊玉清下意识的惊讶一番。
这么大的事,皇上竟然让这位纨绔浪荡子来办,对他当真是放心。
据她所知,招待疆域使者的事,向来是由维护两地和平的承垣王来办……没想到他这次竟然罢手了……
难道是因为他的伤还未痊愈,不能过分操劳吗?
还是他……头疾又发作了?不然他怎么会同意此事让临孜王来办……
蓦然,她轻轻地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
总归,临孜王不在府内,这日子过得自在些。
雀枝瞧着她眼下的青影甚重,显露疲态时,便知她昨夜又是难以安眠,将她扶坐在床上后,转身燃了块龙涎香,好让她安神休息。
闻到龙涎香时,樊玉清眼皮愈来愈重,昨夜她因想不明白那些看似无厘头的事,惹得身子现下有些乏累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随即,她比划道:“换成艾香吧。”
她在母亲那里闻惯了艾香味儿,这些个高贵用料,虽好,但也不至于让她缱眷,正如承垣王那句,有用便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