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为何而来?”樊玉清比划着。
末雪走到她的跟前,欲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打算狡辩时,樊玉清再次比划:“说实话。”
自打出事之后,她的睡意变得很浅,一点声响她便被吵醒了,她本以为末雪只是如厕去了,她见着她的衣裳都在架子上,担心她受凉,特意出来等着她,可她看到了什么?
是通风报信?还是…尽管休沐还有军务要禀报?
她更愿意相信前者。
毕竟,末雪现在的面色很不好,那种犹豫,取舍的样子,令她觉得自己被人骗了。
“殿下听闻临孜王住入樊府,知他性子顽劣,怕姑娘为难,特意让我过来陪着姑娘,护着姑娘……”
“临孜王是我的夫君,往后会与我休戚与共,他不会伤我,你走吧。”
承垣王之前巴不得吓死她,现在又派人来保护她,有没有搞错?
保护她?是要提防着她未来的夫君吗?
当真是可笑。
她将臂弯上搭着的披风放置于末雪的怀中,轻步进了房间。
院子里只剩末雪,跟她刚出来时一样的冷清,若不是怀中的披风,好像樊玉清不曾来过似的。
远处的看客,因烦愁不得入眠而来到樊玉清院子的临孜王,将一切尽收眼底,他倒没有想到樊玉清如此的血性,说一不二。
更没有想到,他的皇叔竟然还在觊觎他的王妃……
不过,多亏了屋内那通明的烛火,他才得以将樊玉清的那番手势,看得一清二楚。
白日,丈母娘的一番话令他无言,什么闺中规矩,什么有失妥当,若不是看她苦苦相求,他怎会答应,她本就是他的王妃,见面怎么了?
谁敢无言乱语,谁敢乱嚼舌根!
好在樊玉清的这番话,使他方才心中的烦愁,悄然消逝,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休戚与共,她与他。
第24章
夜里的风微凉,穿着单薄睡衣的末雪像没有感受到似的,毫无颤粟。
她的眼神看着那道决绝离开的背影,十分内疚。
她攥紧了怀中的披风,心里又泛起些懊悔的滋味,抬脚进屋打算再次解释下,她这样骗玉清姑娘,日后她怕是不会再理她了——
可她刚走到屋门,便瞧见玉清姑娘抱着她的衣物,早已在门处等候了。
樊玉清的脸色毫无波澜,死寂沉沉的样子,随手将末雪的衣裳递给了她,紧接着将屋内关上,动作捋下来,如行云流水般顺畅,不给人任何说话的机会。
空气凝滞了一瞬,末雪看着那道紧闭的屋门没有再打开的意思,终是落寞的转身走出了流裳阁,离开了樊府。
回到王府,末雪将此事如实禀报了承垣王——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末雪,因意料之外的事忍不住蹙眉,末雪做事向来谨慎,他没想到这次竟然失败了,还是败给了位胆小羸弱的女人。
令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丫头现在竟这么敏锐了。
“殿下,玉清姑娘生气了,如今怕是也不待见属下了……”末雪也很难过,好不容易碰上位善解人意,与人为善的姑娘,还这样对人家,实在感到歉疚。
她虽是殿下的下属,但也是位上阵杀敌的战士,尽管手下也管着不少的士兵,可以前除了那位还未疯怔的狄侧妃拿她当个人,其他人,一言难尽。
若不是大哥二哥受到殿下赏识,她说不定现在还是王府内卑微的奴婢,端茶倒水,洒扫门庭。
而现在对她好的人,也就属玉清姑娘了……
至于月华姑娘……人前作态,人后藏心,徒有其表,可偏偏殿下对月华姑娘好,向着月华姑娘,她倒是有万分的苦楚,那也是一分不敢言的。
到了如今,她心中竟然开始怨恨殿下了,好好的姑娘给人家折磨的不成样子,怪不得人家听到他受伤都不曾眨下眼睛,要她看就是活该……
还有狄侧妃,也是位吃苦的人。
她都怀疑殿下是不是被头疾缠的,连最起码的识人都不会了。
“她还说了什么?”承垣王问道。
玉清姑娘都不能说话了,还能说些什么——
这话末雪是不敢说的,只能心里造次,“不曾了。”
“她住于樊府什么方位?”
“东北角。”
末雪话音刚落,便看到承垣王抬步往外走去,她跟上问道:“殿下这是去哪儿?”
“樊府。”
“殿下留步——”天哪,殿下这是疯了吗?
大半夜去樊府,这是扰人清静,还是去吓人!
更何况,他与玉清姑娘的关系,能是大半夜见面的关系吗?
当
真是一点也不为玉清姑娘考虑了?
她听闻世子说起,玉清姑娘现在见他跟见了鬼似的,何苦再去吓人家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