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好运,她确实需要很多很多的运气……樊玉清笑了笑,不再像方才似的那般死寂。
她又看向了别处,不知在寻找着什么。
“姑娘在找葡夏,茉秋还有芙冬吗?”
她微微颔首。
“她们……”雀枝踌躇了下,姑娘本就这几个真心伺候的小丫鬟,如今都不在了,原是不想讲的,可见她一直盯着自己,满眼都是疑问的样子,雀枝没忍心瞒着,“凤姨娘掌家后说姑娘需要静养,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吵闹闹反而打扰姑娘清休,便……将她们指去别的院子做事了。”
樊玉清脸上的笑意戛然消散。
她们几人都是母亲倾心为她挑选的伶俐婢女,从小伴着她,陪她解闷,如此被人给遣走了,突然觉得内心空落落的。
去花园的路上,她都低着脑袋,神情不悦,雀枝跟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哪怕是一个笑,或是看看雀枝……
“这小丫鬟可是被良贞姐姐惯坏了,妾身不过让她锄锄花园的杂草,便叫苦连天,唉声怨气的,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得,姐姐这样护着她,让妾身怎么服众,怎么掌管好这偌大个的樊府啊。”
樊玉清听到有人喊着母亲的名字,方才醒过神,看着前面凤姨娘在对母亲指指点点......
母亲身后的葡夏胳膊上满是伤痕,颤嗦嗦的拿着锄头躲在母亲的身后,轻轻地抽泣着。
“葡夏绣的一手好花儿,不管是平日用的搭子,还是老太太用来打赏的帕子都是出自她之手,若是干这些糙活伤了手,怕再也锈不出好花儿了。”
母亲向来温柔,说话也是轻言轻语,如此的声音在凤姨娘的耳中,倒成了虚伪,只听风姨娘哼笑道:“如今府内的下人丫鬟各司其职,她若不干,难不成姐姐干?”
凤姨娘到底是妾室,竟然如此对待母亲,樊玉清忍不住想要去跟她理论,却被雀枝拦下来:“姑娘,您说不出话,不能替夫人辩解几句,说不定还会赚得嘲笑,夫人就更难办了。”
她不去,难道任凭母亲被人欺负?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不管母亲的,她甩开雀枝,抬步欲要过去,这时,一道泼辣不足却又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呦,这是哪来的家雀儿,叽叽喳喳地乱叫,哦,原来是狐假虎威,鸠占凤巢的青楼女啊。”
原来是三叔母游氏,是除了母亲与祖母,对她最好的人。
三叔母来了,她便放心了许多。三叔母是泼皮辣子,向来不会吃亏的。
母亲与三叔母的关系又极好,有她护着母亲,定让凤姨娘知难而退。
那她确实可以不用过去添乱了。
她瞧见三叔母挽起袖子,掐着腰,气势磅礴的样子走到了凤姨娘的面前,也不过一瞬,她抽过凤姨娘手中的那条细枝子,狠狠地将其折断。
“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凤姨娘被游氏吓到了,往后退了几步。
“你也配叫我三弟妹?该叫一声三奶
奶,”游氏嗤笑道:“我倒忘了,你个青楼出来的小妾,学的都是些勾栏子做派,没规没矩惯了,竟敢在二夫人面前造次,还真是反了天了。”
凤姨娘自打从良之后,便入了樊府,唯一令她难言的便是她从前的身份,每每听到别人这样喊她,她都会气愤至极。
“如今整个樊府都是你口中的青楼女当家,你即使再怎么看不上我,也该对我客气些,否则那满钵的月例银子……便免了。”
游氏还不知道凤姨娘当家一事,正在不间断地笑话着凤姨娘。
当她看向陆氏时,陆氏那满是担心连累她的眼神,令她贬低凤姨娘的话语戛然而止——
“樊保澜那杀千刀的,不止眼瞎,连脑子都被驴踢了!”
即使这样,游氏毫不畏惧,怒目瞪着凤姨娘,不肯罢休。
凤姨娘被惹急了,特意传来管着库房的任师傅,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不再给三叔一家供奉月例银子。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游氏在下人面前落了面子。
樊玉清只瞧着三叔母死死地扯着风姨娘的头发,嘴上依旧骂骂咧咧地,任凭母亲怎么拉她都不撒手。
这时,大伯母章氏悠悠然地走了过来,将手轻轻地搭在三叔母抓着凤姨娘头发的手上,笑了笑,看似在劝三叔母:“三弟妹,别动怒,如今府内的风向变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转舵吧。”
谁料,游氏的另一只手扯到了章氏的头发上,霸气侧漏,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讥讽:“你这根狗尾巴草,风往哪吹你往哪倒,良贞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恩将仇报,看我怎么教训你。”
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了,下人们知道游氏的脾气不敢伤了她,只能焦急地在一旁等着游氏撒手,却听到凤姨娘说赶紧救她的话,这才要向前制服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