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母亲是父亲的妻子,您何时对她关心过一丝一毫,哪怕女儿日后也像母亲一样,独守空房,以泪洗面,看着夫君的脸色行事,父亲也要女儿嫁给临孜王吗?父亲说是女儿毁了樊家的名声,可早在父亲将这个青楼女纳进门起,樊家已经臭名昭著了。”
陆良贞许是觉得她说的有些过分,便拦了下她,可她轻轻地甩开母亲,逼近父亲,红着眼道:“父亲的官道自己挣吧,再不济您还有个亲生女儿呢。”
在她眼中,此刻他便不再是她的父亲了。
“好好好,你好的很!”樊保澜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腮帮咬碎似的。
院子的其他人不愿意掺和此事,唯有三叔母帮着说了几句,可没人回应她,她只好不做声了。
樊玉清不想与他继续争吵下去,干脆拉着母亲回了自己的院子。
母女俩互相给对方的脸上擦着药,许是母亲觉得委屈,声声泪下,看的她难受极了。
待母亲被青黛姑姑喊回去了之后,她才卸下一身的疲累。
“奴婢给姑娘收拾包袱的时候,看到了这把匕首,要奴婢帮姑娘放起来吗?”
中午的事闹得满府皆知,说姑娘什么话的人都有,雀枝什么都不听,她只信姑娘的话,责无旁贷地干活罢了。
正巧,她今日收拾从兖州带回来的包袱时,看到了包袱底下放着的这把匕首,好好看,这么好看的东西理应放在明面上才对,可是一想到这是利器,万一伤到了姑娘怎么办,但是没有姑娘的吩咐,她也不敢轻易放起来,若是过后姑娘要找了,怕会着急的。
“给我吧。”樊玉清伸出手来,拿过她递过来的红宝石匕首,仔细盯着它,尧瑢合,我该对你怎么办才好呢?
他言而有信,对她起初虽是严厉了些,可都是公事公办,而后他又……轻薄了她几次而已,更重要的是,他并不认识母亲啊。
又怎么会与母亲有仇呢?
这件事难道另有隐情吗?
她轻叹一口气,将这把匕首藏于袖中,起身便往前走去——
“姑娘,您去哪儿?”
“出去走走,你莫要跟着。”
她虽然没有说要去哪儿,可雀枝一听这话,便知道姑娘要去书坊了——
从前姑娘烦闷的时候便去书坊听书解闷。
第64章
樊玉清来的书坊并非是从前去过那些小作坊,而是上次来过碰到尧瑢合的那个书坊。
那次没有好好听书,被人破坏了一日的好心情,可如今,她破碎的心情,巧来此补救。
说书先生正讲到书中高潮,惊堂木‘啪’地一声劈开了满室喧哗。
与它一同响起的还有她的惊呼声:“是你?”
“我帮了某人,是要来听她说谢谢的。”说罢,男人拿起她左右侧的茶盏抿了一口。
“多谢殿下。”她将视线再次投入到台上,因此她左侧脸上的红印露在了男人的眼前,他着急得关切:“脸怎么了?”
樊玉清抿唇,沉默了良久:“今日,瞿公公来宣了退婚的旨意,总之就是生气的父亲,被打的母亲与我。”她顿了顿,换上笑意:“多谢殿下遂了臣女的愿,臣女是高兴过头,才被惹怒了父亲。”
尧瑢合听到是她的父亲下的手,先前还有些怒意,而后听到她说退婚高兴,心中的那丝怒意悄然消失。
他低声笑了声,在她的耳中,这次的笑是悦耳的,比平常任何一次笑温暖。
“殿下来此可以有要事处理”
“明日我便要出征了,将末雨留给你。”
他这是特意来与她道别吗?
樊玉清身子一怔,满身的血液在奔腾着,她下意识地偷撇身侧将视线落在台上的,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捏着她方才用过的茶盏的男人,在他看过来时,她瞬间收起视线。
“殿下征战沙场,许是用人的时候,臣女足不出府,倒也不用如此。”
“你尽管用便是,末雨身手矫健,武功是我身边的人里拔尖的,他在我放心。”
她低眸颔首,唇角扬起极轻的弧度,那笑意不攀眉眼,只浅浅栖在嘴角。
而后,她从袖中那把红宝石匕首,放在他面前的桌上:“保命。”
这语气像极了那日在醉朗轩他扔给她那把银色匕首时的样子,干脆又霸道。
“不必,它是你的。”
“伯涔。”她下意识的这样喊他:“等你平安回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这把匕首是你用惯的,别因为它丧命。”
她仔细瞧过,这把匕首杂尘不染,没有一丝裂痕,应是他每日擦拭的缘故,又想起闻彦之曾经说过,若是有这把匕首在,他便不会受伤。
况且这边匕首的刀柄与他的手掌相得益彰,应是特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