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他留下此话后便转身离去了。
刻钟后——
宫灯渐渐亮起,将她们所在的宴席笼在了一层琥珀色的柔光里。
宫中乞巧最令人期待的环节,数着穿针。
皇后问起林姩姩,得知她才穿了八根,不多也不少,而后又问了些人,才问到樊玉清。
“玉清穿了几根?”
“回皇后娘娘,臣女穿了十二根。”
她话音刚落瞬间引起一阵赞扬声,皇后也欣慰的笑着,织女娘娘定能保佑儿子与她一生顺遂。
林姩姩听到她比自己多,轻轻地抚了下被她打过的那侧脸颊,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简直恨死她了。
说起恨,自然还有一位,樊玉浅心里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就她爱出风头!
而后,皇后带着众位贵女祭拜织女娘娘,礼成后,众位贵女随着皇后在掌着灯,夜色下显得格外静谧的宫道上散步。
樊玉清伴在皇后的身侧,搀扶着皇后,这令林姩姩嫉妒极了。
她与皇后一路上有说有笑,尔等们仿佛皆为空气,看不到了似的。
看到前处的夜池,林姩姩眼珠子一转,起了坏心思——
樊玉清正好贴着夜池一旁,她故意推了下前面的贵女,那位贵女一时没站稳脚,往前扑去,正巧将前方正在与皇后聊的正愉快的女人推了下去。
“啊!救命——”樊玉清在水中不停的扑通着,皇后大惊失色,即可喊来小太监将她救起,可他们还未下去,便看到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一跃而下。
池水瞬间将他吞没,他借着月光快速朝着落水的女人游去,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樊玉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双手死死的抱住他,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着,而后听到了一道令她心安的声音:“别怕,我在。”她才渐渐地平缓下来。
到了岸边,他没有松开她,又顺势将她抱起,不顾自己的浑身湿透,让末风将批衣拿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他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以及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刺痛了一下,他眼神一凛,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刃,直直得刺向了那个将他的小姑娘推下去的人。
林姩姩见状只觉得一股寒意上身,双腿不自觉的发软,差点跌倒,他为何这么看着她,难道……
她想的没错,方才她的一举一动都入了男人的眼睛。
若不是席中无聊,他一心想着这丫头,便来夜池瞧瞧母亲留下来的莲花静静心,没想到却看了一场大戏。
“承垣王殿下……”皇后看着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于理不合,叔叔与侄媳举止暧昧,成何体统啊!
可现在又心痛又生气的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不顾旁人的目光转身了离去。
皇后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气愤极了,可她偏偏说不得这位皇弟。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没来得及下水救人的尧光祈亦是如此。
*
昭和殿。
太医已在此等候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女儿放在床上,太医把脉过后,说是无碍,驱驱寒即可,他才彻底放下心,随即又唤来了宫女为她换下湿衣裳。
可这女人丝毫令他不省心,换好衣裳便要走,当他是什么,当昭和殿是想来想来,想走就走的吗?
“多谢殿下,臣女先回了!”方才她没有在皇后面前推开他,隐约看到皇后脸色不好,应是介意叔叔与侄媳走的太近。
他拦在她的面前,哼笑道:“走可以,先说说为何抛下我回京,打算始乱终弃?”
始乱终弃!樊玉清猛然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惊愕,这个词哪里是形容女子的吗?
“殿下严重了,天色已晚,臣女该回了,若是宫中下钥便回不去了。”
“想回去当然可以,回答我。”尧瑢合弯腰凑近她,不依不饶:“知道我有多痛吗?”是心痛,你在便不痛,后面这句话他却没能说出口。
樊玉清身子一怔,喉间下意识的滚咽了下:“离家已久,臣女想母亲了。”
许是听到她说母亲,方才放过她,他直起身子欲要伸手碰她,却被她快速躲开,急促道:“尧瑢合,这不合规矩。”她眼角扫了下四周,生怕殿内伺候的宫人将他们举止亲密之事说出去,在他没有帮她退婚之前,都是于理不合的,更何况谣言可谓。
“不喊殿下了”男人前后不着调,忽然来了一句,她才意识到自己竟当着这么多人面喊他名讳,实在不敬,刚想请罪又听到他道:“昭和殿的人嘴都严得很,你不必害怕。”
见她蠢蠢欲动,张了又合,抹着胭脂的嘴唇,他忍不住轻啄了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后:“喊我伯涔,我母亲便这样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