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过后,不知怎的纠缠到窗邊。
琐窗虚掩,她雙手撑在窗框,时不时溢出几声喟叹。
外面下起瓢泼大雨,她也更放肆,不再压着嗓子。
“知聿……”
“嗯……”他也在喘。
她贴在窗上,身子颤抖。
忽听见一声細弱的啜泣。
方臨杵在窗邊,泪水与雨水混在一起。
夏至后,朝廷的事又多起来。
老皇帝根本顾不上全部,也懒得管,便将摊子全甩给内阁,自己去避暑行宫逍遥快活。
公务太多,大部分学士干脆住到司礼监,方便天没亮就批紅。
沈知聿身为首辅,本不用像其余大学士那般起早贪黑地批折子,无奈让方霜见听说了額外月禄的事。
“有加班费还不去?”她干脆利落,“别回家了,也和你同事一样住公司。你身为上司,不做表率怎么能行!天天想着男女之间的事,还怎么升职。”
好像再升就是皇帝了。
总之,必须去。
她为他收拾好行李,将他撵到司礼监,给了几块碎银作零用钱。
当老公的不好好工作是要干什么?吃屎么。
不好好工作,她怎么有钱花,就算猝死,也要是过劳死。要死在工位上,方便她领抚恤金。
沈知聿一走,雪竹居闹腾多了。
珍珠白天总跑外面去,她无聊,就去后院找薛子衿胡扯。
“你天天抽,身体不会出问题么?”方霜见属于是明知故问。
她没穿书前也经常抽烟,不过是电子烟,西瓜味和葡萄味的最好,身上还不会留烟味。
“会。”薛子衿放下烟斗,“会死的比较早。”
“你爹知不知道你抽烟?”
“不知道。”
“那你以后别惹我知道么?不然就告诉薛老头。”她雙手抱胸。
薛子衿眼眸半眯:“夫人告诉也没关系。”
到晚上就是珍珠侍奉她,与她闲谈。
“你怎么老是往外跑?外面有男人在勾引你?”
“哎呀小姐,没这回事……奴婢伺候小姐更衣。”
她换好睡袍上床,珍珠为她熄灭房中烛光,掩上门窗。
寂静的房间,只听得见她的呼吸。
困意袭来,她很快便睡过去
。
梦里,梦见自己与一白毛帅哥坠入爱河,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帅哥那儿的毛毛也是白的。
结果她被帅哥的亲妈当场捉住,亲妈甩给她一张支票,让她想填多少填多少,只要能离开她的宝贝儿子。
……他们不是单純约一下么,什么亂七八糟的。
她从梦中惊醒,将汗湿的額发捋到一边,手放在枕边,摸到一缕头发。
掀开床单,方臨正躺在她身边,献媚地笑。
他没穿任何,紅润的肌肤在月光下細嫩光滑。
“姐姐……”
他拉住她衣袂。
“你想做什么。”她瞥他一眼。
“姐姐,姐夫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他挪动身子,紧挨她,“姐姐不寂寞吗?”
她斜睨道:“然后呢?和你发騷有什么关系。”
騷。
原来她是这样想的吗?
他不禁哽咽。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害怕自己的身体,特别是年龄大些后,不安愈发浓厚。
自己的身体与姐姐的不一样,姐姐的胸脯与他不一样,也不像他有喉结。
可他们是姐弟,不應是极为相像的吗?为什么他们差这么多……他们难道不是亲姐弟?他好伤心。
后来,他无意间从学堂里的公子手里拿到一本春宫图。
他更加不明白。
为何画中男女总是纠缠,为何非要那样做。
公子告诉他,这样是代表双方很亲密。
他与姐姐很亲密,他们还是亲姐弟,他们也要做吗?
要吗?
这种事,姐弟不是最为合适吗?
后来,有人告诉他那是不伦,是禁忌。
他们不该那样做,他们是姐弟,不能亲密。
凭什么?
可三纲五常,又的确实实在在地影响了他。
欲望,是不耻的。
不仅不耻,还不伦。
因为他的欲望只与她有关。
如果他们像父亲母亲那样只是表亲,他是不是就能大胆些呢……他也不知道。
她现在竟然说他骚。
……他真的很骚吗?他只是照书里那样,脱光衣服爬上她的床。
他只是想要她的喜歡。
“我喝了避子药,你给姓沈的配的那种……一模一样的。”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所以、所以……”他不信她不明白。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说出那种话。
那种疯狂、难以启齿的:“你可以用我……就像用他那样,把我当作他就好了……不,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