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什么事情啊?”方霜见追问道。
文远侯顿了下:“过几年等方临办完婚事,就送他去参军。”
林氏补充道:“在军营里干几年,混个校尉出来,到时候你父親差不多也死了,就能继承你父亲的侯位。”
气氛有些尴尬。
方霜见与身边的沈知聿对视一眼。
她打破沉默:“女儿不能够继承吗?凭什么呀?”
林氏回答说:“不能。”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女子?”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为……”她桌下的袖袍被拉住。
偏头,沈知聿正皱眉头,她合上唇,不再问问题。
离席后,她与他牵着手在园林散步。
园林之中山水相依,楼阁邻水而建,长廊两侧种满各色鲜花,四季如春。
“你也感受到了?那两个老人有事瞒我。”
她眉心一抹水蓝色祥云纹花钿,双眸剪水。
“嗯。”他轻声应答。
会是什么事?
方霜见努力去思考,思考半天什么都没想出来,还想得脑袋疼。
沈知聿牵她的手,漫步在长廊,腰间鸳鸯玉佩撞上银熏球香囊,缠在一块。
宁愿自己想,都不要去问沈知聿。
她想知道是什么秘密,但不想让他猜出,更别说靠他的思路。
她摸了摸下巴:“……”
算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想。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他低眉问道。
“伤啊,反正每天都在涂药,好没好些就不知道了。”她靠在他肩,挑起一边眉梢,“要不沈大人帮我看看?”
他有点担忧:“万一压到怎么办……”
“什么压到?压到什么……”
不知从哪传出的声音。
“谁在那里?”
她冲长廊拐角问道。
沈知聿走到一旁鬆樹,扯下一根小指长的鬆针,抛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临从拐角跑出来,脸上插了一根松针,他想拔掉,又痛得呲牙咧嘴不敢拔。
顶着一根绿油油的刺,骂道:“沈知聿,你以为我不敢报复你吗?你等着吧!”
“姐姐,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吗,他如此残忍,竟然对你的亲弟弟下死手!”
“啧,好丑。”
她上前,拔掉方临脸上松刺,随手一丢。
“快点滚。”
方临捂住脸颊:“姐姐……”
“滚。”
她回眸盯着樹旁那人。
沈知聿站在松树下,身着洒蓝长袍,白玉腰带束住窄腰,墨发半披在肩头,露出一截纤长脖颈。
依旧如平日那般,眉目带笑,温柔似水。
她揉了揉指腹血渍,地上那根松针细软,风一吹就跑。
……竟然还会用暗器。
沈知聿是故意表现给她看么?
什么意思?不听话就暗杀她?
先杀了她弟弟,再杀她全家?
“那根玉笏呢?”
“……我放到书房了。”
方临哭兮兮回到杏花轩,正好遇见来给二姨娘送绣料的珍珠。
“欸……二少爺好,好久不见二少爷了。”
方临挡住她的去路:“珍珠,你跟我来一下。”
他拉着珍珠走到院子里的假山后,急吼吼说:“你说,我和沈知聿哪一个好看?”
他脸上还有未擦净的血。
珍珠:“额二少爷……奴婢觉得,您还是洗洗脸。”早点睡。
她跟在方霜见身边这么多年,见过的美男多得去,倒是没见过方临这么莫名其妙的。
没有说他是美男的意思哈。
方临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一个没爹没妈的孤儿,凭什么进文远侯府的门!凭什么方霏要向着他!”
“沈知聿这个大贪官,做局让我嫡姐深陷囹圄……我定要让方霏清醒过来!到时候全府上上下下,就能够看清他的真面目!”
珍珠无语,转身刚走几步又被叫住。
“姓沈的每天洗脸吗?”
“……啊?”
傍晚方霜见与沈知聿在房中做完,下人在门口说方临来了雪竹居。
她累得很,哑声让下人拿院子里的大扫把把方临赶走。
“……没完没了了。”
她捏鼻梁:“这府里,就他最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
等到方临离府参军,她估计早就回去了。
沈知聿撑头侧躺,薄嫩的皮肤浮上红晕。
“夫人想让他走?”
第30章
“嗯。”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指尖勾住他颈窝上的发絲,缠在手上绕圈。
沈知聿眼珠子轉啊轉,捂唇轻笑。
“所愿皆所得,夫人定会如愿的。”
语毕,他凑到她面前,轻吻她脸頰。
缠在指上的发絲脫手,她撫上他脖颈,任他压下来。
湿热的吻,落在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