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愿意关心我……很高兴。”
她低眉道:“知聿,方临……或许是我的错,平日对他太和善,让他产生了一些错覺,不过你放心,我的夫君只会是你。”
漂亮话谁都会说,做出的事就稍显龌龊。
那也要把话说到位,不留话柄。
沈知聿动容:“卿卿……山无陵,江水为竭,乃敢与君绝。如若不嫌弃我的心、我的身体,我想要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名分。”
“好啊。”方霜见微笑点头。
沈知聿也是个装货,等到真不给他名分比谁都着急。
上次方临蹭个睡就已经把他逼得爬床外加胡言乱语,傻子才信他的人淡如菊。
下人端水进来,方霜见正好卸完头饰,见到送水的不是珍珠,有点惊讶。
“珍珠睡觉了?”珍珠这小孩平日里精力旺盛,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一般这个时辰还在高高兴兴端茶送水。
“回小姐,珍珠出去采买了,明日才回来。”
“哦,你下去吧。”她感慨道。
下人走后,沈知聿摊开面盆架子上叠好的脸帕。
“……夫人是担心珍珠?”
“不是,”她解开发髻,“是觉得,如果是我一天忙前忙后做这么多事,月俸还只有那么一点,早跑街上被马车撞死了。”
“珍珠不在,你服侍我吧。”她用象牙梳梳头,走到架子边。
架子上放着紫檀木面盆,盆里泡金银花、红莲花、茉莉花,水温正合适。
她仰头冲他笑,眉心一抹朱砂花钿,艳丽如血。
双手捧起他脸颊,揉了揉。
“怎么样啊?沈大人。”
沈大人指腹碾过手里脸帕,目光在她面庞游离。
他好讨厌她的美,好几次都想使劲吻她的脸,留下一两个印子。
发现她出门戴帷帽时,他第一时间是觉得难受自责,再然后……他想,如果他能与她躲进同样的皂纱里,旁人看不清就好了。
如果这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们,该多好。
“好……”他抿唇回答,用脸庞轻柔擦拭她颊面,手背紧绷,时刻控制力道。
因是自家弟弟过生辰,方霜见便只是略施粉黛,穿得也素净。
唯一明媚的,是眉心花钿。
帕子揩净她脸上的珍珠粉,沈知聿沉吟一阵,去抹她眉心朱砂花钿。
“直接擦擦不干净。”方霜见拿起架子上的草藥膏,塞进他手心,“用这个,涂完后揉,就像你上次给我涂薄荷膏一样。”
他耳根蓦然红透,启唇想说什么,迟疑半天又合上唇。
皱着眉头,修长的手指伸进药罐,抠挖出一坨乳白色药膏。
她瞟道:“用不了这么多。”
他更加沉默,将指上那一小坨黏稠的药膏抹回药罐,只留黏在指腹的抹不掉的。
莹润如白玉的手沾上药膏,紧绷的手背筋骨微红,连指骨都在颤抖。
并拢的两指分开,药膏扯出几根银丝。
她扑哧一笑。
“……下官笨拙,”他更羞了,指腹抚过她眉心,打圈按揉,“方小姐见怪了。”
“笨拙?我怎么觉得,你聪明得很。”她抬手覆在他脖侧,抚过他脖上青筋,又伸出另只手,双手环住他脖颈。
凑到他耳边,气声道:“手也灵巧。”抬眼,对上那双柳叶眼。
他慌忙移开目光,颊侧传来一丝温热。
烟粉色的吻痕印在肌肤,罪魁祸首正不怀好意地拉扯他腰间蹀躞。
他明白,愣愣收回覆在她眉心的手指,拿帕子拭净她眉心药膏与朱砂。
若是这样,用完他就丢掉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过,他还是会偷偷跟着。
再然后,方霜见拉着他走向那张拔步床。
接下来的几日方霜见心情一直不错,或许是因为烦人系统许久未冒出来,又或许是因为她与沈知聿每晚都折腾许久。
基本是快要到清晨才睡,沈知聿没睡多久就要起床上早朝,她睁眼象征性地亲他一口后又睡过去,一直睡到将近午时。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仁义堂抓些药?”珍珠便为她梳头边说。
她打了个哈欠:“抓药做什么?”
“这……”珍珠难为情道,“小姐这几日似乎提不起精神,奴婢担心,就想着为小姐抓些药调理身体。”
她还真不是完全因为这个。
方霜见看出来了:“珍珠,你这几日天天出府,干什么去了?”
珍珠急匆匆道:“哎呀小姐,我忘记让下人熬避子汤了,沈郎君今日还要喝吗?”
“怎么不要。”方霜见淡淡道。
“其余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汤吧?”
服避子汤是沈知聿主动提出的,她知道他的性子内敛,便只将内幕告诉了珍珠,对外只说是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