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复吐息,双手颤抖着捧起她脸頰。
那双纤长的手覆盖住大部分脸肉,那双桃花眼更加清晰。
他抿湿双唇,吻在她颤抖的眼皮、眼尾,再然后是鼻梁、鼻尖,和脸颊。
她双手撑在他双肩,仰长脖颈讓他去吻颈窝、锁骨、肩头,那紊乱溽热的气息抚过她肌肤。
大概寅时,两人终于折腾完。
床铺正好能够躺两人,方霜见躺在外侧,怔忡瞧着滿地狼藉。
“我回去了。”
那人没回答,她也能够理解。
本就受了风寒嗓音沙哑,还抱着她哼哧那么久,嗓子定是不好。
她坐在床头,低头捡衣物,听见一声抽噎。
沈知聿侧躺在床,脸上泪痕未干,估摸着是方才偷偷哭过。
“你哭什么?”她不理解。
分明受累的是自己,他也只是在后半段动了一会儿,还总掌握不好力度。
他忙拭去颊上泪水,闭眼眉心紧蹙。
“……那我走了。”她又低头捡衣袍。
一双手匆忙环住她腰肢。
沈知聿埋在她脖侧。
“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墨发披在肩头。
“唉……”她长叹一声,摸了摸脖上红印,又抚过锁骨上的齿痕。
“你抱着我,我怎么去沐浴,把你做的那些玩意抠出来。”
“生病就好好歇息,别把病气传染给我。”
他依旧不说话,头埋得更深,双手抱得也愈紧。
方霜见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随口敷衍。
“没事的,第一次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要不一起洗?”
他抬起头:“好……”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回答。
就是客套一下,怎么还真的回答她。
夜色已深,两人没麻烦下人,找了个稍大的浴盆灌滿水,一齐进去。
浴盆只是相较于平日的比较大,但并不算是多大,至少两人一起泡有些挤。
两人相对而坐,双膝屈起,贴在一块。
滑腻的泡沫覆在肌肤,水面輕漾,掀起阵阵涟漪。
方霜见打了个哈欠:“哈……挤死了。”
她腿都伸不直,不明白沈知聿为什么做完非黏着她。
闻言,面前男人将身子缩得更紧,给她挪出空间。
她勾唇輕笑,抬腿将屈起的右腿伸到他胸膛,用脚踩他。
“这样就不挤了。”她作怪般,将腿抬更高,脚踝答在他肩上。
面对直勾勾的目光,恹恹的沈知聿眸中难得有神采,手背抚过她小腿。
她瞅了眼他手上抓痕,是自己吃痛时抓的。
“痛不痛?”
他愣神道:“刚开始痛……”
很热,还很挤。
“现在还痛不痛?”她不信自己抓一下有那么大威力。
“……不那么痛了。”他脸红道。
“好啊,”她靠近他,轻掐他颊上小痣,“那你来。”
她抓住那只在自己腿邊游离的手,浸入温热的水中。
“就那里,帮我洗洗,把多余的抠出来。”
她仰头靠在浴盆邊缘。
沈首辅像听到什么天大的事,瞳孔止不住颤抖,俯下身子,连肩膀也沉入水中。
很烫,和他的脸一样烫。
窗外月色正美,散落一地清辉。
自此,沈知聿开了窍,总是找各种理由黏在方霜见身邊,她讨厌死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藥味。
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仗着生病讨要許多奖赏,方霜见每次都气呼呼讓下人往他的藥碗里多加藥材,巴不得他快点好。
毕竟,他舌齿那么烫,鼻梁也烫,她坐上去时总适應不了。
他病好的那日,恰巧是方临的生辰。
一大早方临就来找方霜见,讓她去杏花轩用晚膳,说林氏给他买了好多寿桃,还有很好吃的长寿面。
方临的意思,應該是方霜见一个人来就好。
毕竟素来与沈知聿暗暗较劲。
很可惜,方霜见是带着沈知聿来杏花轩的。
看清她身边那人后,方临脸上笑容登时垮掉。
“……姐夫好。”
沈知聿温朗一笑:“庶弟生辰快乐,祝你学有所成,早觅良人。”
“这是我与霜见送你的生辰礼。”他双手上捧着个手臂长的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把剑。
方临拿起剑,拔掉剑鞘。剑柄镶了几颗翡翠玉石,剑身呈淡青色,剑尖寒光四溢,的确是一把宝剑。
挑不出错处,他更为难受。
“喜欢吗?”
方霜见抱臂问道。
方临冷哼一声,提剑毫无征兆地刺向自己的姐夫。
沈知聿侧身躲开,抬手抽出院中武器架上的桃木剑,格挡方临的攻势。
“夫人小心!”
方霜见被剑刃相击声吓得汗毛倒竖,忙躲到一边,骂道:“方临你发疯啊!沈知聿哪里惹你了?你是不是找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