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瞬的错愣。
“死男人……快点喝,等会凉了。”她端起桌上那碗奶茶,怼到他唇边。
颇有老妈妈劝儿子喝中药的模样。
“夫人喝一口吧……”他眨巴眼睛。
诚然,他年龄比她大一两岁,也比她高很多,与她站一块实在是不适合装可爱。
总感觉小狗下一刻就会露出尖牙。
“絮絮叨叨的,烦不烦。”
她架不住他的哀求,抿了一口奶茶。
不算太甜,奶香浓郁,还有淡淡的碧螺春香。
她竟不觉得想吐。
奶茶过喉,她脸颊有了血色,泛起淡淡红晕。
她好久没喝过这种甜丝丝的玩意。
“好喝吗?”
“……挺好喝的。”
他抱住她。
“卿卿喜欢就好。”
他好怕她不喜欢。
两人在桌边磨蹭了会儿,搁在门口的那盆水也晾凉了些。
他用毛巾为她擦身子,虽说是擦身子,也只是擦擦腿。
很安分,过程中两只手只敢抱她的腰和腿。
“……那里要擦吗?”
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帕子:“不用,我晚间还要沐浴,帕子脏的很。”
其实也没什么好擦的,干净的不干净的全被他舔了去。
今晚她累得很,让沈知聿回了东厢房睡,自己则独自回房间。
珍珠站在房中,身边站的男人是适才在书房遇到的。
男人很高,蒙尘的发扎在脑后,脸上有道刀疤,手臂到手背布满青筋与刀痕。
看样子至少三十岁。
珍珠在旁介绍:“小姐,您要的暗卫找好了。”
男人抬起头,那张脸饱经沧桑却很英俊,鼻梁高挺。
方霜见:“……这个是普通长相么?”
珍珠:“小姐,虽然他长相不普通,但是他很帅啊!”
珍珠竭力挽留:“这个叔叔叫卫昭,是我在路上闲逛时遇见的。”
“奴婢觉得应该给帅哥一个机会!现在府上丑男太多,丫鬟们做事都没动力。而且大家的审美已经降低到觉得二少爷帅……太可怕了。”
她竟被说动:“也是。”
“珍珠,你去把沈知聿叫过来。”
珍珠高高兴兴出门叫人。
方霜见与那男人待在房中。
她打量他:“卫昭,你是哑巴吗?”
卫昭声音低沉:“不是。”
她翻了个白眼。
这人情商还蛮低的,给台阶也不下,不过正好能保守秘密。
珍珠话就属于太多那类。
沈知聿一进房间,就注意到房中男人,心中警铃大作。
方霜见托腮道:“知聿,卫昭以后是你的侍卫。”
直接走明牌,不失为智举。
他都能够理直气壮地视奸她,她在他身边安个摄像头怎么了?
他微笑道:“好的。”
她皱起眉头:“你听清楚了?”
这男人又在发什么疯。
“听清楚了,谢谢夫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看都没看那男人一眼,“我会与卫昭好好相处的。”
“……那就好。”她颔首道。
卫昭看起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应不至于受到什么伤害。
但她有点搞不懂沈知聿。
他大部分时间是温柔的,小部分时间在发疯。
还老发一些诡异的疯。
平静,如一潭死水,水里满是海藻,一坠进去就被束缚住,直至窒息。
她怀疑他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癖好。
翌日。
方临早早来雪竹居,正好撞见去上朝的沈知聿。
“哇,姐夫好。”
“方临不去学堂吗?”
他没理沈知聿,径直往方霜见房间走。
方霜见坐在梳妆镜前,身边几个丫鬟为她梳妆打扮。
方临坐在桌边,将小竹笼子里的蛐蛐放出来,搁在桌上玩。
“我刚刚碰见姓沈的了。”
“哦,怎么说。”她敷衍道。
他抬起脑袋:“我当然没说了!”
“姐姐,快一点,迟到了夫子又要打我手板。”
她睨道:“你不知道化妆的时候催不得啊?”
他枕在桌面,理直气壮:“不知道。”
“你以后成亲,也这样催自己的妻子吧,她定会揪你的耳朵。”
他不说话,埋头逗蛐蛐。
差不多半柱香后,她打扮好。
穿了件淡青色的外衫与水绿色下裙,很是素净,就连发髻也是最简单的,由一支玉钗盘起。
方临:“姐你被夺舍了吗?”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装扮为什么要花那么久。
“嗯,被夺舍了。”她认真回答。
珍珠从书房拿书回来,将挑好的书递给她。
她护在胸前,倒真像未出阁的少女,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
珍珠高兴地拍手:“小姐看起来像是二少爷的妹妹呢!”
方临耸肩:“呵呵,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