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他?”
“怎么会。”他重新跪在她腿边。
“那你怎么得到的?”
“霜见,你忘记了吗?”他眯眼,“沈兄已逝去多年。”
这次,她有些读不懂他。
只隐约感觉,沈知聿在得意,但远没有从前做坏事那般明显,是若有若无的欣喜,夹杂寒意。
在稼苗镇待这么久,沈知聿该回朝述职。
方霜见还是不死心,千方百计到沈宅想要窥探出什么,每次都是不劳而获。
她想过用铲子挖开那片玉兰树林,最终还是放弃。
土里八成埋的尸体,只是不知埋了哪些人,也不知是谁干的。
但如果她回首辅官邸,将同样的那片玉兰树林挖开,就能百分百确定。
启程前,卫昭给了她一块令牌,与林岚腰间常佩的玉佩花纹。
他说,凭此令牌,可证明她少主的身份。
原先他给过方霜见可证明身份的发钗,被方霜见当垃圾送给方临了。
看起来真的很像垃圾,就连这次的令牌也粗糙得没边。
“……我会收好的。”她扭头将令牌丢进匣子。
她将卫昭一同带了回去,跟在下人后面,沈知聿没看见。
回府后,她从柜子里找到一把宅院钥匙,是沈知聿的房产,也是她的。
方霜见让卫昭这几日暂且住在那儿,避避风头。
但如果沈知聿真要杀卫昭,卫昭未必打不过他,之前都把他差点弄死,虽说沈知聿也差点把卫昭
弄死。
他们武功好像差不多。
一个文官和一个自小习武的护卫武功差不多……沈知聿开挂开得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你为什么会武功?”她打量起脖间项链。
沈知聿:“……学的呀。”
他明知她想听到的不是这个回答。
一条满嘴跑火车的狗。
“这项链好丑,戴上和乞丐一样,我不想戴。”
她拽了拽链子上的骨头:“这玩意不会有病毒吧?我觉得我脖子有点痒,肯定有病菌。”
“……夫人要不先取下来?”
“你不是说戴上辟邪消灾么?取下是想让我中邪?”
第56章
“算了还是取下来吧。”
这东西太诡异了,方霜见每戴一天就不自在一天。毕竟是死人的东西,戴在身上总怪怪的。
沈知聿绕到她身后,拨开戴在她脖间的白水晶珍珠项链、玛瑙璎珞、孔雀绿翡翠珠链,找到那根细银链子,揭开暗扣将其取下。
她安心多了,长舒一口气。
“对了,脊椎骨不都是一整条吗?为什么你这个是一小塊。”
比起这个,还是沈知聿怎么从土里找到义兄更嚇人吧。沈大死这么多年,还被挖出来给自己义弟做嫁衣,古代在地府气得牙痒痒。
沈知聿也怪,求神拜佛,相信民间的封建糟泊,却不在乎阴德。
“用砍刀砍开的。”
他指尖指向骨头一边凸起:“沿着这塊棘突,一块一块砍下来。”
“很简单,只是要用点力,还要小心脓血流出来,因为气味很难闻。”
她听得迷糊:“这样啊……”
边打哈欠,边回想他说的话。
骷髅哪里有脓血?
她抬眼瞧身边男人。
他正打理手中缠成一团的银线,指尖挑开错综复杂的银线,眉眼带笑。
看起来,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
……正常人哪会把自己的兄弟的骨头放在手里把玩。
晌午用完午膳,沈知聿要进宫述职,方霜见不用去,她将沈知聿送到宫门口后就坐马车,没回府邸,而是到了京郊的小宅院。
她是有件事要做,很重要的事。
支线任務的其中一个,与男主的下属有关,她将沈知聿朝中的属下打听了遍,没一个生得清秀的,全是不修边幅的读书人。
她思来想去,还是知根知底的人最保险。
衛昭虽说是为她做事,但是她在婚后雇佣的,属夫妻共同财产。所以她想钻一下任務的漏洞。
如果睡他真的能完成任務,她就賺了;如果不能,她也賺了。她怎样都赚,稳赚不赔。
而且,衛昭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她的。
他的确没拒绝,但也没明确答應。
拉拉扯扯,就到了床上。
老的确实是会照顾人一些。
“……官家知道怎么办?”
“你不说谁能知道。”
她头枕在榻上,被子盖住身体,懒洋洋打哈欠:“叔叔,你也不想让旁人知晓吧?三十多岁还是……什么时辰了?”
她从床上弹起:“我该回去,沈知聿估计马上回来了。”
“我们过几天再联系,这几天你就先休息吧……调查他身世之事,應该不会再继续了。”
“我明日要离开。”衛昭一顿,“应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