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男人又死哪去了?大晚上出去偷东西?希望直接被雷劈死。
雨越下越大,外面竟真的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猎猎狂风将窗戶门扉打得哐当哐当响个不停。
方霜见刚脫掉鞋袜上床,窗户就从外打开,翻进来个男人,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谁?”
男人费力抬起头。
是卫昭。
他受了伤,胸口被一支箭矢贯穿,手臂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痕。
漆黑如墨的夜行衣被鲜血浸透。
“……我房间是茅厕嗎?想进就进。”她捂住鼻子。
男人长久地凝视她,一声不吭,饱经沧桑的面庞沾满血污。
他在哭,但也只是默默流泪。
她见不得男人哭,还是年纪这么大的男人:“待着吧,我去给你找药。”
低头穿鞋袜时,她听见开门声。
卫昭动作飞快,不知躲到哪儿去。
只留下一滩污血。
隔着床纱,她瞅见沈知聿推开门进来,将油纸伞晾到外厅。
她脫掉鞋袜,躺回床里侧。
脚步声渐近。
再然后,她听见粗重的喘息,一只手覆在她腰间,抱住她。
耳后痒丝丝,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骨。
嗅到淡雅的木蘭香,是他常燃的熏香,清甜娴雅,又凛冽冷然,帶了苦涩。
鼻梁蹭她脖颈,在她脖侧落下一吻后,又吻她耳垂。
轻咬一下。
她一颤。
这一颤,让自己的伪裝暴露无遗。
“夫人没睡?”
“……嗯。”
语毕,什么滑腻湿热的东西舔舐起她脖颈。
“可以嗎?”
“……”这。
卫昭似乎没离开,只是躲起来了吧?
她不回答,他又往下舔她鎖骨,抚摸她微凸的肩胛骨,柔声道:“可不可以嘛……”
“……”方霜见要崩溃了。
她没有让别人看自己和男人做的癖好啊。三个人一块倒可以。
直接拒绝沈知聿只会更黏她。真要做的话,床纱太薄,根本遮不住。
其实目前还好,起码衣服没脱,只
是抱在一块。
有什么硌着她腰肢,她低头。
沈知聿正动手解腰帶,罩在外袍上的蝉衣已脱去一半,青紫色薄纱堆在腰间。
“住手!”
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跨坐在他腰间,抓住他雙手。
“夫人方才为何不理我?”
他眨巴眼睛。
“今天来不了,我来月信了,身体不舒服。”
身下人明显迟疑了,所抓的手也僵住。
“对不起,霜见……”他皱眉,抽回手,“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事。”她松了口气,躺回床上。
一只手又伸过来,为她盖好毯子,遮住小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痛吗?”
“要不要喝些温水……”
“闭嘴。”
她咬牙:“叽叽喳喳吵死了。”
“对了,我问你。”
他凑到她身边。
她扭头瞪他:“我问你,偷偷把避子湯换成酸梅湯是什么意思?你猪瘾犯了啊?”
“啊?”
“什么酸梅汤……夫人,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避子汤我一直在喝,从未断过。”
薛子衿怎样她不清楚,沈知聿是个什么德行她可清楚得很。
薛子衿都倒戈了,和她是一伙的,还能对她说谎?反而沈知聿,可是颠倒黑白搅浑水的一把好手。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真的没有……”
沈知聿不喜欢孩子,严格地说,他讨厌所有人,除了方霜见。
他无法接受与她一同孕育生命,他怎么配。
他肮脏、腐朽,他怎么配?那是孽种,和他一样恶心,寄生在爱人的肚子里,攫取爱人的精气,是稍有不慎就会夺走爱人生命的东西。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霜见……”他眼眸不禁湿润,“你担心的话,我听说皇宫有专门服务太监的医师,我去麻烦他一下,这样就……”
“啊?!”她瞪大眼,“我什么时候说让你那样了!”
“可这种方法最为保险……”
“你个蠢货!死文盲!去死吧你!”她抬腿踢他。
“你把自己阉了我还怎么爽?你个脑残做事不考虑后果吗?你真的无知到令我发笑!”
她长叹一声:“你没学过吗?怀孕这种事,和你有没有那个都没关系,是和你的精子有关,还有我的卵细胞。”
虽说她学习不好,但起码这些生理知识还是知道的。
这种话对沈知聿来说还是太超前:“唔……霜见,我还是不太明白,京紫是谁?我不认识他……还有卵什么,她是你新交的朋友吗?霜见又交朋友了啊……”
“……”她崩溃闭眼,“唉,睡觉,睡觉吧,别说了。”
他低低应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