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捧着菜单左看看又看看,百思不得其解,菜单上哪有那些邪祟的东西?
比起这个,雅间里的火药味更为可怕,他抱着菜本子,慌慌張張溜走。
沈知聿起身:“小姐,先出去一阵,等会儿就回来。”
“哦。”她低头用茶水涮碗,思考怎样找刺激。
調戏沈知聿没用,他可以选擇不说,阴森森盯她。
眼中钉一走,江列岫就凑到她身边抱住她,头倚在她胸口,听她的心跳。
平靜,毫无波澜。
“那男人与你是什么关系?”
“你与我是什么关系,我与他就是什么关系。”
“……”他早该明白,沈夫人是坏女人。
美好、让他忍不住沉沦的坏女人。
她指尖抚过他脸上疤痕,气若游丝:“殿下啊,你这样让我很难办。”
“殿下今日这般,是想要什么呢?名分么?我给不了你。”
他咬唇:“我们怎么变成现在这样……”
一开始就心知肚明心怀不轨,孕育的是惡之花,结出来的自然是惡果。
她只是笑笑,轻吻他眉心波澜。
“殿下所期待的是哪样?”
“我……”
杀了沈知聿,占有她,与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切,都是为了得到她的心。
此刻他靠在她胸口,离她跳动的心脏很近,离她缥缈的真心很远。
她说:“殿下求我,我或许会考虑。”
求人从来不是口头上说说就可以,江列岫清楚。
他无甚思考,低头跪在她面前,名贵的衣料在地上堆出褶皱。
他身体不好,才跪一会儿就头暈眼花,费力仰头瞧面前美如蛇蝎的女人。
方小姐站在他面前:“噢……下跪啊,的确是最廉价的乞求方式,殿下还真精明。”
“什么?”
他以为下跪是真挚的,他这辈子只给她和父皇下过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小姐还想让我怎么做?”
“怎样都可以,只要方小姐高兴…
…”
她撩开裙摆:“钻进来舔。”
沈知聿回来时,江列岫正端坐在旁,喝了一杯又一杯茶水。
方霜见仰头望着天花板,时不时笑笑。
她偏头瞧他,缓慢眨眼,雙唇微张。
眼里透露出疲惫,以及餍足后的空蕩。
沈知聿为她倒了杯茶,送到她嘴边,喂她喝下。
清凉的茶水滚喉而过,她干涩的唇濡湿。
有时,她会认为沈知聿是什么贤德之人,实则不然。但他若真的表里如一,她也不会多喜欢,玩腻后便会丢掉。
恶劣之人,更合她心意。
小厮进来送菜:“客官,楼里实在没有您要的那些菜……老板合计了会儿,就给几位客官做的楼里的招牌菜。”
“客官若吃不惯,可以找我们老板換。”
江列岫渴得慌,舀了碗上汤娃娃菜,喝一口,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呼吸戛然而止。
小厮吓得嘎巴一声暈倒。
江列岫吃酒楼的饭菜中毒昏迷,此事惊动皇后,皇后说不用管。
生母贵妃娘娘几次三番去皇后住处闹腾,方珉才命人去查,怎料事件过去太久,将酒楼查封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线索。
此事又不了了之。
“太搞笑了吧,当朝太子成天被刺杀下毒,一次都没抓到凶手,传出去直接把人笑死。”方霜见拍拍膝盖,“男主这金手指开得也太离谱。”
【系统:是啊呵呵,不然后面怎么把你弄死。】
【系统:任务已更新:冷暴力男主。】
“……这任务也太抽象了。”她道。
不过她喜欢。冷落他几日,正好能让他懂得自己有多离不开她,才能千方百计向她献媚。
她第一喜欢自己,第二喜欢他。
只有满足自己,她才会多分点喜欢给他。
她很吝啬,旁人或许认为她恶毒,她依旧认同自己没错,她只是像男人那样心狠手辣。
世人说无毒不丈夫,是褒义,換作女人却被唾弃,根本原因在于失权。
因为失权,所以要美丽,要温顺,不应有独立的思想。要向男人献媚,要卑躬屈膝,有欲望是低级的。
她无时无刻不在被规训。
之后,她开始不在乎,成为一朵盛放在荆棘地的玫瑰。她还是活在规训之下,但她不再忧虑自己不体贴不善解人意。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利益至上……旁人如此评价她。
谢谢,于她而言是夸奖。
既然要不理人,那干脆就不见面,一遇见就快步走开。
方霜见对沈知聿就是这样做的。
“欸,霜见……”男人愣神,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微微侧身望远去的女人,腰间的鸳鸯玉佩与银帶钩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方霜见越走越远,蓦地轻笑,说:“那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