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或不是,有何区别?
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劣根都如此相配。
几日之后,方霜见又与沈知聿去了魚摊,这次没扮作寻常夫妻,穿着华裳和官袍就来了。
铁狗正哼哧哼哧多魚,抬头看见两个打扮得像玉帝王母般的人物,一愣。
認出是前几日的夫妻:“是……还想再买魚刺?”
她偏头:“子衿。”
薛子衿绕到前面来,掏出一沓银票。
“这是沈大人和沈夫人给你的,拿去买个正经铺子,别摆摊了。”
“啊?这这这……我不能收你们的錢!”
“那你以后就别想再见到珍珠。”头上插满金簪的沈夫人道,“珍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一直拿她当親生妹妹看待。我父親是声名赫赫造福百姓的文远侯,我母亲是德高望重才华横溢的一品诰命夫人,我夫君……”
她低头看袖子里的纸条:“拙夫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死心塌地跟着我……”
沈知聿写个东西怎么还后继无力,后面一大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總之,你覺得你一个摆摊卖鱼的配得上珍珠么?”
“你不用回答,我記得你前几日说过自己配不上珍珠,还算有自知之明。所以,给你錢去买铺子就收下,要不然靠你卖鱼,猴年马月才买得起铺子。”
“我可不希望珍珠喜歡上一个摆摊卖鱼的窮小子。”
她拍拍桌上银票:“你呢,长得还不错,人品也不错,就是窮点,无奈珍珠喜歡啊。”
沈知聿前几日派了几人来铁狗这买鱼,多付錢后铁狗每次都会将多余的钱还回来,无论对方離开多远,追半个城也要追上。
沈知聿:“今年多大?”
“二……二十。”
她瞟一眼身边男人:“你们同龄啊。”
年龄相同覺悟不同啊,一个早早傍上大腿,一个还在苦苦自力更生。
他笑笑:“铁兄看起来显小些。”
“你老家哪里的?就在京城么?”
“不是,是溪石县的一个小渔村,叫岐村。”
她扭头:“你们同乡啊。”
之前调查过,沈知聿从小生活的渔村就叫岐村。
男人面色一滞,笑笑,未置一词。
翘起的唇角不动
,僵住。
“啊?同乡?”铁狗眨巴大眼睛,“敢问大人是岐村哪的?我家就住在村东头的大胡杨树下,是做箩筐营生的,我爹是村里有名的木工,叫铁木真。”
“欸……我好像的确见过大人。”
“真的吗?”她好奇,“那你们同龄,小时候一起玩过没?说不定是什么失散多年的儿时玩伴。”
铁狗低头思考:“沈……大人是不是叫做沈志宇?”
“大人脸上的那颗痣,讓我想起之前村里有个孩子也是这样。”
“对,他就叫这个!”
方霜见拍手:“真巧啊!你们竟然小时候见过面,太有缘分了。”
哼哼哼,死装哥做流浪汉偷鸡摸狗的历史要被揭开了。
她就喜歡看沈知聿一脸窘迫的模样。
辛辛苦苦给皇帝做牛马的社畜,以前偷过别人家的鸡鸭,谁懂这个反差有多好笑。
之前只有她懂,现在妹夫也懂哈哈哈哈。
身边男人却不像她所想的那样。
“是啊,好巧。”他在笑,双眸毫无笑意,反而浓厚杀意掩藏不住。
方霜见和铁狗被喜悦冲昏头,根本不知他的眼神何其阴森。
回府后,方霜见将珍珠叫到房中。
“那个铁狗我知道了。”她与沈知聿坐在主坐,冷静端庄的模样,倒是与林氏有些相像。
身边男人不说话,摩挲指节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啊……小姐知道了……”
珍珠咬唇,噗通跪在地上:“小姐原谅我吧!我再也不偷偷收回扣了!”
她也不想,无奈铁狗每次都便宜把鱼卖她,采买钱没花完,她就会自己收着,闲暇时与铁狗一起去下馆子听戏。
“……收回扣?”
“先不说这个,”女主人顿了顿,“我想问问你心里对铁狗是怎么想的。”
珍珠脸红:“嗯……挺喜歡的……”
古代的人命短,也更早熟,她十五六岁的时候还整天幻想当大明星,琢磨怎么找妈妈多要钱去喝学校门口的西米露。
她十五岁喜欢的男生,还是乙女游戏里的男主角,要么就是看偶像剧喜欢上哪个男明星,对身边的男孩子没有一点好感,只觉得幼稚恶心。
“那珍珠项链就是他送你的?”
“嗯……生辰那日送的。”
珍珠脖子上戴的确是好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对于渔民来说也是如此,起码值半个小铺子。
说实话,方霜见不支持这种恋爱,没有物质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物质条件差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