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谨礼今天逛到了许多喜欢的东西。与赵澜家格外相称的地毯,舒适的懒人摇椅,以及造型优雅的落地灯,可他都没有买。
他只给自己买了几个小摆件。
他从袋子中取出一只黄色的木雕小鸟,巴掌大小,憨态可掬,许谨礼把它摆到床头,让这间房有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许谨礼托腮看着坐在床头的小胖鸟。
他觉得自己就像这只鸟,初入此地,不是不想振翅巡视自己的领地,却还是先怯生生地,在这里落落脚。
袋子里除了这只小鸟,还有一个水杯,一个造型精致的钥匙架,一幅巴掌大的小画,和一个好看的笔筒。
许谨礼把它们摆进客房的各个角落,躺回床上欣赏它们。
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像他班里在课桌上盖印章贴贴画的小学生,明明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却还要跟自己说,以后这就是我的桌子啦。
他又从袋子中掏出赵澜为他买的床品四件套。
赵澜当时说:“谨礼,不管客房的床单你有多满意,那都是为客人准备的,现在那个房间属于你,你就应该换套新的。”
赵澜为他选的是一套印着卡通太阳花的床品,它跟客房的美式装修风格极不相称,许谨礼能想到他坚持购买这个的唯一理由,就是它与许谨礼出租屋那条小蜜蜂床单有些相似。
他把四件套拆开,抽出床单与枕套,隔着被子铺到床上。
鲜艳的卡通式样太阳花在床间绽放,仿佛连房间都换了新颜。
许谨礼坐到新床单上。
床单柔软轻滑,这一刻,他终于敢泄露出一点点,这里是属于他的期盼。
他把四件套重新塞进袋中,抱下去,绕到厨房找赵澜,“澜哥,我该放到哪洗?”
赵澜回身看他,“右手边,往里走,洗衣房,你把床单放进房间就行,周一有人来洗。”
许谨礼原本是想自己洗的,结果来到洗衣房,他才理解为什么赵澜称之为洗衣房而不是洗衣机。
与他出租屋卧室房间差不多大的房间里,摆放着五六台各式各样的洗衣机,有挂墙壁上的,有坐落地面的,他完全分不出自己的床单应该塞进哪个洗衣机中。
他把床单放进衣篓,拍照,发给景承。
「资本家的洗衣房」
景承:「拳头硬了」
景承:「等会,我还在加班,你怎么跑赵澜家去了?」
自从笃定赵澜在追求许谨礼,许谨礼又因为赵澜患得患失了一个星期后,景承对赵澜就换上了看拱自家白菜的猪的奇异视角,称呼都从先前的赵律师变为毫不客气的“赵澜”。
许谨礼打字:「我们和好啦」
景承:「小学生吗?还和好」
景承:「你今晚不回来了是不是?」
许谨礼:「嗯~(可爱脸)」
景承给他发来一个白眼。
许谨礼打字:「如果我明天也不回来」
「那你就永远别回来!」
许谨礼笑了,「今天还要忙到很晚吗?」
景承:「不,一会就回家」
许谨礼:「路上注意安全」
许谨礼走出洗衣房,去厨房找赵澜。
赵澜正往牛排上铺厨房纸。
许谨礼凑过去帮忙。八年前他给赵澜打惯了下手,至今仍然记得赵澜的一些做饭习惯,他洗净手,问:“是不是要用迷迭香?”
赵澜道:“嗯,在冰箱里。”
他从冰箱里找出包着保鲜膜的迷迭香,顺手又把蒜取出来,问:“洗多少?”
“四五根。”
许谨礼把迷迭香洗好,沥干,放到赵澜手旁,“蒜是不是也要用?”
赵澜切下一片柔软的黄油,“剥一两颗就行。”
许谨礼觉得他和赵澜的配合还算默契。
剥完蒜,他来到赵澜身边,看赵澜守着锅,锅底的黄油融化成金黄色液体,赵澜将牛排铲入,把迷迭香和蒜瓣放入,将热油淋到牛排表面。
滋啦一声,牛肉激出油脂的香气。
许谨礼在一旁咽了口口水,“澜哥,我以前就很爱看你做饭。”
赵澜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看的?”
“很优雅,很笃定,总之,就是很吸引人。”
赵澜笑了,“谨礼,这只是你的滤镜。”他把牛排翻面,将迷迭香铺到牛肉上,“其实这些年我会做的也只有这几样,律所太忙,我没有太多闲情逸致给自己做饭。”
赵澜看向他,“几分熟?”
许谨礼道:“别太生。”
牛排很快两面焦香,赵澜研磨了些黑胡椒和海盐,从刀架上取下剪刀剪下一小块,递到许谨礼唇边。
“尝尝,火候行不行。”
许谨礼就着赵澜的手咬进口中,嚼了一下,脂香瞬间盈了满口,称赞:“好吃!”他把牛肉全部咽下,赞叹:“澜哥,你做的牛排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