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总是吃招不回应,徐玉贺愈发气恼,当即使出全身灵力围攻,没想到他还是不肯出招,甚至连步子都没挪动半点,高大的身影始终挡在自己身前,完全不给他机会靠近床帐。
徐玉贺发现他有意保护魔尊,迅速改变攻击方式,佯装与他缠斗,左手偷偷凝出无数冰锥飞向床帐。
刹那间,大片混乱刺眼的黑斑糊住了镜面,什么都瞧不见。
约莫过了一息,黑斑退去,冰锥当啷落地,黑斑在尚泽的灰色长袍上微闪,其下压着的正是披头散发的徐玉贺。
此刻的床帐里,祁天祝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坠,好在尚泽反应迅速,展臂托着他靠坐在床框上,又渡了些法力过去才勉强稳住他的身形。
镜中画面在此刻停止,殿内一片寂静。
云宓偷偷咽了口唾沫,连声叩首求饶:“魔尊恕罪,此事属实超过我的预料,所幸尚未铸成大错,看在两界和平的份上,请您将他交由我处置。”
祁天祝掀开床帐取走回溯镜睨了她一眼,淡淡问:“尚泽,你说该如何处置?”
“回魔尊,依照我族规矩,此人行刺魔尊、罪大恶极,应打碎仙骨融去魂魄投入赤刃渊炼化;守卫孙风严重失职,应杖千鞭后悬于赤刃渊心炙烤百日。”
云宓虽不知这赤刃渊是何魔窟,但从孙风抖成筛子的跪姿中大概猜到一二。
如今血契尚未解除,仙子们又住在学院里,徐玉贺绝对不能死,孙风作为她好不容易要来的帮手,更不能就这么没了。
云宓想了想,起身握住搭在帐外的那只手,诚恳致歉:“魔尊息怒,此事责任皆在我,若我当时能再谨慎一点,多检查几次,或许就能避免这场闹剧。”
“可徐玉贺到底来自仙界,不宜得罪;孙风在您手下做事多年,您该清楚他的能力,这次我们都被摆了一道,实在不能怪他。”
祁天祝甩开她的手,冷哼反问:“如此说来,你要替他们受罚?”
“自然不是。”
云宓咬牙掀开床帐,探进大半个身子俯身望着那双泛着萤光紫的凤眸,小声劝道:“魔尊,您的身体还要靠我和仙子们治愈,且我身上还连着您的血契,处罚谁都不合适。”
“只要您这次大发慈悲放过我们,我保证此类事件绝不会再发生,回去后定严惩徐玉贺,警告众仙。”
她眨眨眼,倾身补充道:“待时机成熟,我再把您的仁善之举告诉众仙,他们对您的看法定会改观,届时您的病也跟着好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温热的气息擦过耳畔,祁天祝一时怔忡,藏在紫发下的耳垂艳红无比,喉结也不听使唤地上下跳动,半个音节都发不出。
云宓见他眼尾染上一层绯红,紫眸愈发深邃,连忙端起床头的小碗送到他唇边:“魔尊放心,您的病我定会负责到底。你要是答应了就喝口绿豆汤吧,我在凡间排队许久才买到的,您试试?”
“本尊自己会喝。”祁天祝夺过小碗,别过脸闷声催促,“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多谢魔尊开恩!”
云宓飞快作揖起身,掐诀缚住徐玉贺朝尚泽躬身致歉:“今日麻烦大人了,我日后定好好教导他,绝不让旧事重演。”
说罢,她拉起一旁的孙风和胡玦,乘着甪端直奔学院禁闭室。
“徐玉贺,今日起禁闭半月,所有积分清零,若再敢私逃,扔去院外瘴气林自生自灭。”
云宓挥手封住他的声道,严肃强调:“这半月你便在此好好养伤,此禁制是特意为你所设,莫要强行冲破,一旦反噬,你会彻底失声。”
禁闭室里,徐玉贺颓丧地窝在角落,无声点头。
“孙风,看牢他。虽然禁闭室有结界在,但他花样多,千万留心别又叫他跑了。”
云宓边说边拿出一袋酱肉包,均分给二人:“胡玦,你也帮忙盯着点。”
胡玦捧着肉包嗅了嗅 ,狐狸眼谄媚一弯:“仙子放心,此人我会盯住的。”
“哼,你别以为我和胡玦一样傻,见着肉就忘乎所以。”
孙风接过肉包努努嘴,不屑道:“你的这点伎俩我见多了,不要认为我会因为你刚才帮我求情就对你感恩戴德,我愿意留在这儿都是因为魔尊!”
云宓含笑应道:“今日总归是连累你了,我能做的也就是这些,有劳你费心把他盯牢了,千万不能再出岔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孙风抱臂扬头,鼻尖微嗤,“这儿交给我,你赶紧回去好好照顾魔尊,若魔尊有半点闪失,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那就麻烦孙风兄弟了。”
云宓微微躬身致谢,额间莲纹忽地发烫起来,她赶忙乘着甪端回到寝殿,就见祁天祝虚弱地躺在床上,尚泽正施法为他减轻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