甪端闻言一下蹦起:“阿姐怀疑那人是魔尊?”
“不确定,若不是他给的报酬丰厚,我也不会让你去探查。”
云宓亮出木盒,补充道:“我们只剩十二个时辰,如果他真的身份有异,这盒子我们断不能留。”
“我的天爷,这么多!”
甪端凑近盒子想要数个明白,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上次魔尊也像这样,非要阿姐你带上他的子母乾坤戒。阿姐放心,我这就去调查清楚,定不然那讨厌鬼得逞!”
话音未落,他便消失在屋内,再次回来时,已过去两个时辰。
甪端披着夜色冲进房间,喘着气道:“是真的,今日我们见得那个人和杜知习一模一样。”
云宓递给他一杯温水,拉着他在桌边坐下,柔声道:“歇口气慢慢说。”
甪端大口喝完茶水,抹去嘴角水渍补充道:“杜家确实是修道世家,但家族内纷争不断,外面觊觎杜家的人也很多。杜知习从小被父母到处寄养,就是不想让他受牵连。”
“哪知今年年初,杜父杜母突然发病离世,杜家也乱作一团。杜知习得知消息回来主持大局却不被认可,连杜家大门都没进去,只能带着亲信住在城中客栈。”
甪端抹去额上汗珠,蓦地惊呼:“阿姐,他不会想让你去解决杜家的那些仇人吧?这可不行!”
“当然不是。隔墙有耳,小心点!”
云宓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解释:“他说让我保护他去趟醉龙城,再安全护送他回到月云城就行,至于去醉龙城做什么,他没有明说,估计是找什么能解决杜家问题的宝贝吧。”
“那也不行!这与我方才说的有什么区别?”
甪端绷着脸,小声劝道:“这种情况我在书上看过许多,凡是护送的人到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阿姐你千万不能答应他。”
这个经验她何尝不知?云宓抱起木盒看了眼,反问道:“你觉得那个杜知习如何?”
“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应该不是坏人,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不讨厌也不喜欢。”
甪端耸耸肩,担忧道:“阿姐,那么多人想杀他,路上又要经过荒无人烟的沙漠,太危险了,还是不要接这活儿了。”
老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云宓拍拍木盒笑道:“没事的,等干完这单我们就能拿着银票过我们想过的日子了,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总得试试看。”
“阿姐!”
“哎,别担心,你不是都考察过了嘛。”云宓轻抚他的脑袋,安慰道,“如果真到了危急时刻,我也有办法全身而退,肯定不搭上性命。”
甪端见她如此笃定,只得点头妥协:“那我们说好了,不恋战,该跑就跑。”
“好,都答应你,拉钩。”
云宓伸出小指勾住他的,笑着念完词后抱起他放在床上哄睡。
不远处,影月客栈天字房,灯火通明。
杜知习跪坐在地,对着床上那人毕恭毕敬道:“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将银票留下,接下来该做什么?还请高人指教。”
床头传出一声极轻的冷笑:“自然是做个交易。”
杜知习微愣:“还请高人明示。”
“你去醉龙城不就是为了找到你父母留下的信物么,杜家的败类不过尔尔,最有威胁的,其实是杜家之外的那些人。”
床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角,露出银质罗刹面具:“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交易的条件也很简单,我变成你,你留在这瓶子里,待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放你出来。”
语毕,一只玄色小瓶从床帐内飘出,悬在了杜知习面前。
他仔细扫过瓶身上的符文,脸色一白:“高人这是何意?”
“字面意思。”
玄色小瓶回到床帐内,罗刹面具反射着微弱的烛火,一步步靠近杜知习:“请吧,杜公子。”
“高人是在说笑吧,这么小的瓶子,如何能装下我?”杜知习颤声笑问,身子下意识往后退去,“这交易我不做了,高人开个价吧。”
“晚了。”
低沉的嗤笑声填满房间各处,玄色小瓶溢出无数魔气冲向杜知习,眨眼间,屋内便只剩祁天祝一人。
“门外的护卫就交给你了。”
胡玦捧着飞来的小瓶,作揖道:“那孙风呢?”
祁天祝摘下面具,化成杜知习的模样看向铜镜里的自己,满意笑道:“我自有打算。从今日起,你只管做好我杜知习的护卫。”
“是,公子。”胡玦将小瓶放回他手边,弯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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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宓早早收拾好包袱,带着甪端去隔壁房间告别。
“阿招,这些银子你收下。”
云宓拿出钱袋死死按在他手心:“我接了个新活儿要去很远的地方,那地方对你来说太过危险,这段时间你就呆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再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