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若此时北川琉生再问他信不信神,他一定会比所有信徒都虔诚地说他信北川琉生!
警校第一终于摆脱了光着站在澡堂里的悲惨境遇!
裹好浴巾走出来的降谷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无他,眼前的北川琉生穿戴整齐,圆领T恤下锁骨清晰可见,还有被热水染上来红晕。
那头红棕色自来卷正服服帖帖趴着,发尾滴落的水珠将他后背的衣服打湿,北川琉生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见降谷零出来,他抬眼看去:“对了,降谷你找我有事吗?”
猝不及防对上视线,降谷零难以察觉地向后退上一小步,目光挪到地面的瓷砖上,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没有,怎么这么问?”
“因为你今天一直在看我啊。”北川琉生过分直白道:“我以为你有什么事情要问。”
现在回隔间还来得及吗?
降谷零又一次发自内心的自问。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或者更准确一点,他也不知道答案。
……但或许能让北川琉生给他一个答案。降谷零想。
澡堂里蒙着一层厚重水汽,地板沾着水珠显得有些滑。
被水雾熏得脸颊稍热,降谷零反问:“那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如果降谷同学再这么看着我……”
别说,北川琉生还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话说到一半停住,看起来有些苦恼。
水雾氤氲的澡堂里只看得清他们两人,隔着些许距离,北川琉生看不清的地方,降谷零脸上被熏染出的热意一点点爬上耳后。
明明是随口一问,自己却莫名紧张起来。
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降谷零心跳声不合常理地变大,开始后悔把问题抛给了对方。
然而没等他开口解释。
就听见北川琉生接上了刚才的话:“我会以为你想和我打一场呢。”
降谷零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嗓子眼:“……诶?!”
从哪里看出来的??
“原来不是吗?”
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北川琉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误解了什么,看起来比降谷零还难以置信:“难道我猜错了?”
被他脑回路打了个措手不及,降谷零疑似被蒸汽熏晕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不是、这都什么和什么嘛!
他们为什么要在澡堂里讨论约架这种问题!?
察觉到自己可能闹了个乌龙,北川琉生曲起食指在鼻梁上那颗痣上蹭了蹭,避开降谷零复杂中带着强烈谴责的视线。
“那什么、既然没事,我先回宿舍了……?”
总觉得降谷零现在的气场有些不对劲,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超乎意料的事情。
没等对方回应,他转头逃之夭夭。
留降谷零一个人站在原地目光幽幽,把方才的尴尬都抛之脑后。
门口,诸伏景光一手提着衣服,还维持着准备进来的动作。
他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瞧见金发青年耳后不明显的红晕陷入沉思,看着降谷零的目光欲言又止:“Zero你……”
就像降谷零了解他一样,诸伏景光也同样了解自己的幼驯染。
他面色复杂,说出口的话却委婉极了:“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第8章 游戏
何止不对劲,降谷零总感觉自己的脑袋有哪个零件坏掉了。
深夜,明明巡查寝室时困得仿佛在梦游,可躺在床上后他又怎么都睡不着。
安静的环境、将情绪放大的夜晚,让降谷零好不容易压下来的情绪再一次席卷。
又一次入睡失败,降谷零翻身坐起,被子滑落虚虚搭在腰间,捂着脸,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长啸声:“啊!”
一定是因为白天的事太丢脸了!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跟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去澡堂啊——!
闹钟指针还在耳边一哒一哒跳,降谷零在心里默数三百下依然清醒得像喝了杯黑咖啡,他终于意识到:
在休息时间如此宝贵的警校他也奢侈了一把——
他失眠了!
意识到这一点,降谷零放弃抵抗直直躺回床上,用堪称失焦的眼神注视着天花板,打算一点点倒推今天连环失智行为中自己的心理历程。
“Zero你……是不是不太对劲?”
白天幼驯染的话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但配图却从诸伏景光欲言又止的脸变成了氤氲的澡堂。
隔着一道薄雾,北川琉生站在不远处认真擦拭头发,身上的T恤随他抬手的动作往另一端滑下。
当时看见却没有来得及注意的细节在此时一股脑地浮现,其中最为显眼的是北川琉生刘海上那一颗水珠。
从发丝滴落到白皙的手背,沿着腕骨又从小臂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