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竹与周禧却不是这番说法。
何竹:“银针?我没用过银针,师父送这个给我干嘛?我一个算账的,又不是大夫咯。”
周禧:“真漂亮的金锁!但我没见过,应该不是我的。”
花卷凑到周禧面前,惊叹道:“好像是纯金的!师父竟然这么有钱吗?”
林参心知肚明,双目不禁拧得更深更沉。
银针确实不是何竹的银针,而是他那个身为毒圣的亲爹——何应的银针。
周禧的长命锁上雕画着龙纹图案,除了当朝皇室周家,谁敢用?
看来,林甘已经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赤裸裸坦白了他知道每个人身世的秘密。
就连林参手里的白色骨哨,也是在林参儿时,乐明明做完鲸骨胡琴、鲸骨琵琶、鲸骨笛后,用剩下的一小节鲸骨做出来的鲸骨哨。
这是独属于他们乐家的乐器。
林参随饶柳灵走南闯北时,带上了这节鲸骨哨,后来搬家次数太多,无意遗落,早不知所踪。
如今竟然被林甘送回到了他手中,实在令林参感到既不可思议,又胆战心惊。
温语被温家的令牌吓到六神无主,好半晌才回过神,情绪激动地问:“林拾鲤!你和师父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摩阳城温家的人?!他这个时候把这种东西拿出来是什么意思?!他要赶我走吗?!!”
周禧连忙安抚,“不会的不会的!又不是只有你拿到了小时候的东西,三师姐和五师姐不也拿到了?”
温语急得脸色通红,“她们身世清白,无伤大雅,我不一样!我的身世一旦暴露,平安派断断容不下我!!”
林参平定心绪,淡然回道:“小语,不用自己吓唬自己,师父若要赶你走,何须等到这个时候。”
温语:“那他到底什么意思?!这些东西又是什么意思?!”
林参轻轻摇头,摩挲着手里的鲸骨哨,忧心道:“我也不知道。”
嘴上说着不知,心里却隐隐有一个微妙的答案。
毕竟小七宗众人几乎没有共通点,但除了林参自己和周禧,每个人头上都被种下了赤毛蝉。
千丝万缕的线索,皆与赤毛蝉息息相关。
在林参出神的空隙里,周禧指了指林参手里的哨子问:“你这个也是小时候的东西吗?”
林参轻飘飘收回思绪,强迫自己冷静,“嗯。”
周禧听罢,神色变得肃然,话里有话道:“原来师父早就知道你是谁……”
旁人听不懂周禧话里的深层含意,但林参不会不明白。
林参叹息一声,勉强挤出微笑,拍了拍温语肩膀,“好了,都回屋休息吧。”
原本欢欢喜喜的除夕夜,最终在沉重的氛围中熄了灯。
周禧答应要告诉林拾星秘密,此事被忘得一干二净。
翌日清晨,花卷和林拾星换上了喜庆的大红色棉裙,坐在铜镜前欢欢喜喜梳妆。
昨夜的一些不愉快,经过一夜之后,在大年初一的鞭炮声中短暂消散了。
温语和何竹埋身厨房煮饺子,以及准备大年初一的午饭材料。
林参正坐在花卷和林拾星的屋子里默默瞧着姑娘们打扮。
今早让周禧多睡了会儿懒觉,起床时没有叫醒他。
引得花卷调侃道:“大师兄,你昨晚是不是折腾希妹了,搞得希妹都下不来床。”
她一边冲林参坏兮兮地挑了挑眉,一边站在林拾星身后为林拾星试簪子。
林拾星听后,立刻红了脸,“三师姐!你怎么什么话都说!”
林参尴尬地喝了口茶,没有否认。
这时屋外忽然响起一声大喊,“林师叔在吗!掌门叫你去大一宗!”
林参立刻放下茶杯,匆匆走出屋子,花卷林拾星紧随其后。
对面厨房门口,温语和何竹手里拿着湿答答的菜,也好奇地赶出来张望。
只见一名身着崭新的紫色圆领袍派服的年轻小弟子站在院子中央,恭恭敬敬地朝众人抱拳行礼,“各位七宗的师叔师姑,我是大一宗的晚辈,我家大师姑傅雪让我来请林拾鲤师叔过去一趟,说是掌门的交代。”
林参一眼觉得这位小师侄很是面生,但大一宗那么多人,辈分也多,面生的不在少数,便没有多想,“掌门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师侄回道:“今早,一回来就点名要见你。”
林参打起精神,神情变得严肃认真,“好,我马上过去。”
说罢,他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推门喊道:“希妹,起床,掌门回来了,跟我去大一宗。”
周禧缩进被子里,声音软软地拒绝道:“我听见了,你自己去吧,我不想起。”
林参“啧”了他一声,上前强行掀开他的被子,“听话,现在你还不能离开我的保护范围。”